看楊才人,模樣低眉順眼,瞧著卻是一個在老實本分不過的奴婢了!
芙蕖瞧著楊才人的神色,哪有瞧不出這其中的貓膩。
她也只是不動神色掠了一眼那名宮女,然後面上浮出一絲笑容,抬頭看向了太皇太后,輕笑道:“皇祖母,請上座。”
說罷這話,她又彷彿不經意的開口問了一句:“皇祖母怎麼到這邊來了!”
皇太后面上的神色依然慈祥,聞言也只是溫聲開口道:“今晨我宮中來了一個人胡言亂語,所以我便過來看看楊才人,順便將這件事情好好處置一番。”
說罷,她又是溫和的拍了拍芙蕖的手,似是安撫的開口說了一句:“皇后怎麼也來了這裡?”
芙蕖倒是毫不避諱,只是笑著溫柔開口道:“我在宮中聽得宮人稟告了這件事情,坐立難安,便想著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所以也來了楊才人這邊。”
芙蕖說這話的時候,還一邊將太皇太后慢慢的扶進了椅子之中,自己並沒有坐下,只是站在太皇太后身邊。
太皇太后先時所言,語氣聽著卻是十分維護著芙蕖,可芙蕖心中卻沒有半分熨帖。此事如今已經傳得滿宮都知,太皇太后這番不分青紅皂白似得維護,只是將芙蕖更深的往流言裡推。
而且,若太皇太后真心是想要維護著她,嘴裡說著胡言亂語,如今卻又是將這宮人帶到了楊才人宮中,一派大張旗鼓打算對質的樣子,這番自相矛盾的做法,芙蕖反正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但太皇太后的做法,一方面她佔了尊長,芙蕖不好置喙,另一方面,明面上她又是維護著芙蕖,芙蕖又如何能夠恩將仇報去質問。說到底不過是得吃下這個悶虧。
芙蕖這會兒心中卻是無比的慶幸自己先一步來了楊才人宮中,若是當初她選擇先去的是太皇太后宮中,或者手腳再慢一些,未能比太皇太后先到楊才人宮中,只怕結果也會有很大的不同。
太皇太后倒是不知芙蕖此刻心中所想,不過芙蕖會選擇先她一步來到楊才人宮中,算是出乎她所料。
她看向芙蕖的目光之中,隱隱帶了一分不同的意味。又是聽著芙蕖的說辭,她卻是又笑道:“這事兒哀家知曉與皇后無關,全是底下一群心術不正之人惹出來的,皇后何必為了這點子事情勞神,哀家替你處置便是了!”
太皇太后的語氣之中,仍是滿滿維護芙蕖的意思。
旁人聽了,只是在心中感嘆太皇太后對於皇后的寵愛與維護,也忍不住為自身的處境而擔憂,皇后瞧著是個面善心狠的,又有皇上寵愛與太皇太后這般維護,日後倘若礙了皇后的眼……
芙蕖在聽到太皇太后說出這話的時候,心中卻是忍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的語氣也不覺冷了幾分,但面上還是端著笑容有些不軟不硬的對太皇太后開口道:“皇祖母這話說的,先時皇祖母已經將宮權移交給了我,這事兒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怎麼敢勞皇祖母操心,更何況,即使出了之事,便該調查清楚,也好讓人心服口服了才是。”
芙蕖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語氣之中所蘊含的意味,也讓太皇太后忍不住愣了一下,她怎麼聽著芙蕖像是話中有話在針對著她,可太皇太后的目光看去,只看到芙蕖低眉順眼,一派楚楚。太皇太后想到芙蕖往日裡的印象,又覺得芙蕖應該不可能會這般說話,可能只是隨口說出罷了!
所以太皇太后倒是並沒有仔細思索,便笑著又道:“芙蕖你年輕沒經過事兒,自是不知道底下這幫耍奸之人的可惡之處,哀家怕你年輕面子嫩,被底下人給糊弄了!”
芙蕖笑了笑,溫聲軟語:“臣妾知曉皇祖母心疼臣妾,恰好皇祖母也過來了,不若看著臣妾處置這樁子事情,若是有什麼不當之處,還請皇祖母指出。臣妾想過了,這事兒還總歸是該由臣妾來處置,畢竟……這宮中事務日後都是由臣妾來處理的,這麼一樁子小小的事情都沒能處置妥當,日後又如何能夠服眾呢!”
“皇祖母,您說是不是?”
太皇太后根本沒有料到芙蕖緊接下來,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芙蕖的自稱改變之時,太皇太后心中隱隱便感覺到了不妙,而等到芙蕖說完這番話後,太皇太后的一顆心則是慢慢的沉了下去。
這番話,芙蕖雖有反問她的意思,可她偏生半分都不能夠說不是。若說了不是,倒是顯得她方才一派溫和與對芙蕖的維護變得虛情假意了。
可若說是,太皇太后心中再次憋屈了,看待芙蕖的目光隱隱透露出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還真不愧是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