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道:“替楊才人診治的太醫,我和白嬤嬤已經請來了。既然楊才人與這名宮女都各執一詞,那便讓她們二人對質,楊才人宮中的宮人,也儘可叫來對質一番。”
“只是小小一樁事情,何必這般麻煩。”
太皇太后倒是沒有料到芙蕖會打算這麼興師動眾來查這件事情,心中忍不住一驚,其實這件事情,太皇太后雖說是有自己的小主意,但其實太皇太后的處置方法也並沒有什麼錯,畢竟是存了心往芙蕖身上去潑髒水,便是芙蕖真的大張旗鼓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也證實她毫無關係,可旁人依然不會這麼想,只會覺得是皇后權大,所以硬是歪曲了這件事情的真相。
如此一來,既費神又似乎毫無裨益,倒不如像太皇太后所言,就這麼將二人嚴懲了,以儆效尤算了。
太皇太后所能考慮到的事情,芙蕖何嘗考慮不到,可是這樁事情卻是芙蕖進宮後處置的第一樁事情,她若是不表示出一個態度來,不在這件事情上顯示出自己的能耐來,日後想要管理宮務時,宮人只怕也難以對她心服。
所以在來時的路上,芙蕖便已經下定決心,不管這件事情的真相是否真的能夠查清楚,但是她的態度與原則必須在宮人面前擺出來。
白嬤嬤所請的太醫,很快便到了,到了之後,所言與楊才人之前的口供完全對的上,而楊才人身邊的宮人也都出來力證楊才人所言非虛。
雖然事到如今,朝霞依然咬牙堅持自己先時的說法,當然她所言,意義也並不大。
“奴婢知曉,既然主子不想與皇后娘娘為敵,自是要放棄奴婢,奴婢不怪主子,只怪奴婢自己太過於衝動。”
朝霞朝著楊才人叩了一記頭,深明大義說著。
不單單是芙蕖,楊才人看著朝霞這般,也幾乎是要氣笑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知曉今日之事,朝霞一口咬著她,只怕無法善了了。而在這件事情上,不洗清芙蕖的身上的髒水,對於她而言,其實影響更大。
她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終於下了決心,轉過身看向了太皇太后與芙蕖,跪下身體開口道:“此事因婢妾而起,是婢妾自己心術不正,才會讓奸人有空子可鑽,連累了皇后。事到如今,婢妾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了。先時婢妾身體久治不愈,又受了朝霞這賤婢的誤導,以為婢妾是得了癆病,生怕被遷出宮去,所以沒敢讓太醫來診治,又聽了這賤婢的話,使了招數糊弄過太醫,之後,一直喝著這賤婢熬得藥,如今小爐子上應該還有先時婢妾所喝湯藥的藥渣,只管請太醫檢視一番便知緣由了。”
楊才人會突然將所有的事情真相說出來,寧可將所有的責任全部歸咎到自己的身上,也不願意連累芙蕖分毫。芙蕖與太皇太后心中也有幾分驚訝,同時,看向楊才人的目光之中,更是添了幾分打量。
楊才人性子綿軟,只怕幕後之人選擇對楊才人下手,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沒想到這膽小綿軟之人,倒也一點都不笨,知曉這件事情若是將芙蕖牽扯進去,只怕更加難以善了,反倒是對自己置之死地,可能還有生機。
不過,楊才人這突然的一出,太皇太后心中卻是有些不愉快的。
如此一來,便是這事兒到了最後還不能夠說清楚,但楊才人的態度,足以證明芙蕖的無辜了。
芙蕖看著楊才人蒼白的臉色,心中輕輕一嘆,對白嬤嬤開口道:“白嬤嬤,你使人再去太醫院請幾位太醫過來,一起去看一下。”
“是。”
白嬤嬤輕聲開口應了是。
吩咐完白嬤嬤後,芙蕖的目光又看向了太皇太后,開口慢慢道:“皇祖母,楊才人身體瞧著實在虛弱,臣妾與你討個恩典,給楊才人賜座吧!”
“哦……”
太皇太后聞言,彷彿是恍然大悟一般,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開口輕聲道:“哀家方才神思全在這件事情上了,你們都坐下吧,芙蕖你也坐吧!”
“多謝皇祖母。”
芙蕖聞言,面上倒是沒有一絲不悅,依然帶著笑容領著楊才人一道兒坐下了。
至於跪在下邊的朝霞,自是無人管著。芙蕖甚至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跪在下首雖低著腦袋的朝霞。
也不知道是因為跪了太久,還是因著事情即將揭曉而心虛害怕,朝霞這會兒的模樣與方才相比,似乎是萎靡了許多。
時間一點一滴慢慢過去,小小的花廳裡,十分安靜。芙蕖沒有說話,楊才人也沒有說話,太皇太后雖然有心想要說上兩句,但顯然芙蕖並不配合搭話,所以到了最後,各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