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墊子上的樹葉直往媽媽懷裡塞,大一些的男孩兒正在和爸爸練習棒球,爸爸投出的球又急又快,男孩兒左手戴著白色接球手套,穩穩接住來球,日本公園的草坪可以隨便踩。
“日本人生活真幸福啊!”李夢華說。
“能不幸福嗎?他們都不攢錢,有錢就花,不像中國人,有錢也不敢花。”林雨豪說。
“日本人都不攢錢嗎?”牛曉東問。
“攢也不像中國攢那麼多,社會福利好,不用多攢。”林雨豪說。
“是不是稅也很高?”李夢華問。
“稅是不低,尤其是年金,人人都得交。”林雨豪說。
“豪哥,你交年金嗎?”牛曉東問。
“交啊,都得交。”林雨豪說。
長椅上坐著的都是一對對情侶,像李夢華這樣兩男一女坐在一條板凳上的不多,牛曉東沒覺得不自然,能和李夢華在一起,能看到李夢華的一舉一動,他已經很滿足了。追星族就是這個心理,追星族崇拜明星,崇拜明星不等於和明星結婚。李夢華倒沒覺得尷尬,她把牛曉東當成弟弟,李夢華的注意力在林雨豪身上,倒不是盯著看,而是用心去感受,李夢華已經過了只注重外表的年齡,劉玉海和林雨豪相比,總感覺少點兒什麼,可能是劉玉海太順了,出國、留學、就職一帆風順,沒受過一丁點兒挫折,這樣的人沒有神秘感,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底,林雨豪身上的成熟和滄桑感,劉玉海壓根兒就沒有。李夢華也是很順利的人,從小到大每一步都由家裡安排好了,因為這樣,劉玉海對李夢華缺乏吸引力。
公園南門附近有一個二手市場,熙熙攘攘的市場裡圍了很多人,李夢華擠進去一看,攤主幾乎都是年輕女孩,地上鋪的樹上掛的,都是些衣服、鞋帽、玩具、小飾品、唱片、漫畫書、明星海報和宣傳畫等等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這些女孩兒不是為了掙錢,她們是為了玩,把貨物用大拉桿箱費力地拖來,大家互通有無,彼此交換各自喜歡的東西,當然買也行。
☆、原宿
深秋時節,原宿街道兩旁的樹都紅黃相間,越野車、跑車和小房車往來穿梭,車主多是年輕人。商家競爭很激烈,一家商店門口,男促銷員裝扮成日本武士模樣,腦門剃得精光,胸前掛著廣告牌,牌子上寫著各種打折資訊;旁邊商店也不示弱,女促銷員穿著女僕裝,頭戴白色女僕帽,粉紅色連衣裙,粉紅色圍裙,也在大聲招攬客人。
人流往明治神宮方向走,明治神宮是為紀念日本明治天皇所建,明治維新在日本近代歷史上十分重要,透過明治維新,日本由一個閉關鎖國的封建國家一躍成為世界強國。反觀中國,戊戌變法比明治維新晚三十年,而洋務運動比明治維新還要早,都說歷史是人民創造的,如果沒有慈禧太后從中作梗,戊戌變法很有可能成功,在歷史面前,人民沒有別的選擇,人民只有等待。
“咱們去哪兒?”牛曉東問。
“沒看人都往東邊走嗎?前面就是神宮橋。”林雨豪說。
“神宮橋?我聽說過那個地方。”牛曉東說。
“李夢華,你去過神宮橋嗎?”林雨豪問。
“沒去過。”李夢華說。
“去看看吧?那裡挺好的。”林雨豪說。
神宮橋是明治神宮前面的一座小橋,橋頭常年聚集一群身穿奇裝異服的年輕人,也算是一種行為藝術吧,有的小孩兒裝扮成殭屍,化得慘白的臉上,眼角還流著鮮血;有的小孩兒裝扮成白雪公主,潔白的紗裙,金黃色的捲髮,長長的眼睫毛,跟童話裡一模一樣,一點兒看不出是黃種人;還有的扮成蜘蛛俠、超人、卓別林等等,從化妝到服裝造型和道具都十分逼真,站在那裡遠看就跟假人一樣,原宿、澀谷、表參道是日本年輕人的天堂。
“可以照相嗎?”李夢華問林雨豪。
“可以啊!隨便照,他們不收錢。”林雨豪說。
“那我和殭屍照一張。”牛曉東說。
“我和白雪公主照一張。”李夢華說。
這些“演員” 不圖名不圖利,風裡來雨裡去,不辭辛苦地擺出各種姿勢,純屬無私奉獻,只要鏡頭對準他們就行!
“日本小孩兒,真是玩什麼的都有哇!”牛曉東羨慕地說。
明治神宮周圍綠樹參天,門前的大鳥居足有十多米高,鳥居是日本神社特有的建築,通常是木頭的,外形有點像漢字的“開”字,下面有兩根粗大立柱,上面是一長一短兩根橫樑。鳥居是一種符號,也是一種象徵,鳥居像一道大門把神和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