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父母。”
卿笛大笑,落在宣墨的眼中是那樣的陌生。隨後,卿笛道:“再生父母?委實是一個極好的詞。皇上,你可知道,你眼中這些東西是大逆不道。”
“侄兒不敢。”慌亂之間斂去情愫。
“好一個不敢。倒是本宮失蹤的這些時日,皇上巴不得本宮暴屍荒野吧。偌大的東程國,可是不見皇上派出一兵一卒去尋找。”卿笛一個箭步上前,鉗住宣墨的下巴,指腹在宣墨的臉上反覆磨擦,“多好的一張臉,本宮當初真真是被矇蔽了雙眼,才會不顧群臣的反對,立了你這個皇長子。如今,本宮倒是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才是。”
宣墨的心宛若被一隻帶著刺的手反覆揉捏。他呼吸一滯,道:“姑姑?”
卿笛目光變得銳利,道:“來人。”
數十名暗衛悄然出現在屋子裡,宛若鬼魅。
卿笛從腰間取下玉佩,道:“燕帝身子不適,要本宮代為輔政。近三月,燕帝只得在慶和殿內走動。為護燕帝周全,爾等莫要叫燕帝出了慶和殿。否則,爾等皆為燕帝陪葬。”
“是。”聲音整齊劃一。
“姑姑?”宣墨驚呼,不可置信地看著卿笛。眼中的勝利的意味傳到他的眼中,足以叫宣墨窒息。忽然,他笑得頹然。這天下本就是她打下來的,如今,便是還了回去。宣墨瞧見桌旁的佩劍,迅速拿起。那劍鋒還未見世,劍就已經掉落在地上。
卿笛眼中笑意嘲諷,道:“當真是無用。看好燕帝。將傅相和秦將軍請到醉芷閣來。”
醉芷閣。
多少個春夏秋冬不曾在這裡度過。院子裡昔日開得嬌豔的花朵都做了殘花。庭院裡遍地是落葉。就連柱子也是多年未填漆,斑斑駁駁愈顯蕭瑟。推*門,灰塵撲面而來,髒了衣衫,嗆了咽喉。一些東西腐爛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屋子,令人作嘔。
景如此,人又怎會不是如此。卿笛回頭,看著空蕩蕩的身後。到底,這一次不會再有人扶持左右。取下面紗,看著銅鏡中的容顏,疤痕猙獰盤旋在左臉頰。已經結痂,卻不知幾時會好,又或者知道煙消雲散之時都是這樣一幅駭人的模樣。
屋子外傳來腳步聲,卿笛又以面紗遮面。
傅盛瞧見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出神的卿笛,作揖,道:“殿下。”
秦唯亦是。
卿笛的聲音清脆,道:“你們可是怪本宮?”
二人大驚,面面相覷。傅盛連忙又三作揖,道:“殿下多慮,我等怎會怪殿下。若非殿下,我等怎會有今日之輝煌。若是言語之間有不妥之處,殿下海涵。”
卿笛冷嗤一聲,道:“許多時日未見,傅相的話語倒是圓滑了不少。也罷。本宮便是給你一個差事。若是做好了,後半生的榮華不在話下;若是做不好,皇后和小皇子都得為你的錯誤陪葬。傅相可別忘了,我皇族可是還有一位公主瑤月。”
傅盛心中一驚,三呼“不敢”。
卿笛自然是不予以理睬,道:“燕帝近來身子骨虛了。你們這些做臣子的,也體諒體諒。這些日子,本宮已經派人保護燕帝,至於那些摺子,便送到本宮的宮裡來吧。皇后和小皇子,也已經去照顧皇上了。傅相莫要擔心才是。”
傅盛手腳冰冷,道:“微臣明白。”
卿笛繼續道:“秦將軍,你的兵馬護著這整個皇宮的安全。妃嬪全部集中在一處宮裡。若是有人不肯服從,殺無赦。”
“是。”秦唯狐疑地看了眼卿笛。
卿笛道:“這些時日,本宮吩咐你們的事情可是做好了?”
二人齊聲道:“自然。”
閉上雙眸,神色疲乏,卿笛道:“把人送到醉芷閣來,莫要驚動了旁人。你們去吧。若是坊間有何傳聞也莫要管,只消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莫要說話,安靜退下便好。”
二人作揖告辭,退至門前,都不解地看了卿笛,無奈嘆息。
屋子裡又是一片靜謐。
一個瓷器打落在地,叫卿笛猛然睜眼。她沒有動作,直到被人扼住了脖子,眼中仍舊是一片雲淡風輕。那人驚愕,道:“死到臨頭還能這般安靜。”
卿笛笑笑,道:“幾萬年的相處,我還不清楚你的性子嗎?”
☆、第伍拾叄章 燕雀歸(3)上
03
二人對峙良久,那人還是鬆開卿笛,頹然地坐在一邊。
卿笛環抱著手臂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許久,許久。
須臾,華胤天起身,眼神嚴厲地看著卿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