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笛的暗令便追了出去。不若便可便將那人給捉了進來。
是一個精瘦的男子,賊眉鼠眼,手裡還抱著一個不小的布袋子。碧玉將布袋子奪過來,將裡面的東西倒在地上,皆是各國進貢的奇珍異寶,還有幾件是卿笛甚是喜愛的瓷器。他一雙賊溜溜地眼睛看著卿笛,大抵是知曉自己今兒逃不掉了,便是討好一笑,爬到卿笛的腳邊,拽住卿笛的裙角,道:“殿下,殿下饒命。”
卿笛嫌惡地一腳將他踹開,冷笑道:“若是本宮沒有記錯,你應當是淑妃宮裡的人。今兒怎是做了了竊賊?你倒是先給本宮好生解釋解釋。”
那人支支吾吾半晌,都未給卿笛一個十分明確地答案。鼠目一轉,從衣袖裡取出匕首就向尹太妃刺去。二次行刺,卿笛怎會不備。軟鞭纏上那人的手腕,卿笛稍稍一用力,那手腕便被勒出了血來。眨眼的功夫便是能看見森森白骨。
卿笛溫柔一笑,道:“若是告訴本宮是何人指使你這樣做的,興許本宮就能饒你一命。”
半是蜜糖,半是誘惑。那一雙靈動的眸子目光流轉,好似有什麼要溢位。還未等那人答話,門外又是一隻箭,得了這人的性命。
卿笛銳利的目光落在門外庭院中的那棵樹上,唇角勾勒出一個詭異而絕美的微笑。
這一場遊戲似乎是越來越好玩了。
卿笛反手,宣巖半數的人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宣巖忽然起身,他笑的殘忍極了,道:“姑姑,你莫要高興的太早。今兒,小王即是清君側,怎會只帶了這幾名近身的侍從?”手裡拿著長劍,一步一步走到宣墨的面前,將長劍架在宣墨的脖子上。
卿笛環抱著手臂。少時,她用手扼住尹太妃的咽喉,道:“宣巖,若是你敢動墨兒一下,今兒尹太妃怕是沒有命活著走出這金殿。”
宣巖聞言果然是停下了動作。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長劍又再度架上宣墨的脖子。這一次的宣巖反倒是愈加的囂張。他冷笑,道:“太妃的命,姑姑拿去便是。一命換一命,本王今日還是賺了。”許是被卿笛逼到了絕地,宣巖的笑愈加的殘忍。
卻是叫人意外,卿笛收了手。她淡然一笑,道:“人命而已。二十多年,本宮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可是會在乎這樣一兩人的性命?宣巖,你委實是小看了本宮。”
宣巖的劍已經劃破了宣墨的肌膚。
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地將目光落在卿笛的身上。這樣多年,她似乎始終是這樣耀眼,宛若一顆顆星星。宣墨的眸子中染上悲涼。那樣冰冷地劍若是刺穿了他的身體,是否會叫她記住他,哪怕只是眨眼之間。
二人僵持著,彷彿這屋子裡的氣息都已經凝固。
若不是卿笛在殿上踱步,叫人都以為這時間也已經靜止。命軟玉看住尹太妃,宣巖以為卿笛已經妥協。他亦是放下了警惕,收起長劍,準備走向卿笛。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打中,身子飛出數尺之外。捂著胸口,咳出一口鮮血。
宣巖惡狠狠地看著卿笛,道:“賤人。”臉上又是生生地受了一巴掌,掌聲清脆有力。
卿笛輕蔑一笑,道:“昔年,狡猾如狐狸的尹太妃都不是本宮的對手。更何況你這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本宮看你是有了色心,忘了這東程的天下是本宮怎樣守住的。尹太妃如此聰明之人,怎是教出你這樣一個廢物。”說罷,又是一掌。
打落的牙齒,叫宣巖生生地咽回腹中。滿嘴的血氣,令他的恨意愈加的濃。
卿笛只消一個眼色便有人將宣巖從地上拽起來,宛若一個拽一個破布娃娃。
看著這大殿跪著這樣多顫顫巍巍的人,卿笛忽然之間失了性子。她收回軟鞭,命人將這遺體抬走。慢悠悠地走下來,道:“諸位愛卿起身罷。”
話語中帶著一絲慵懶與壓迫。
許是跪久了,眾人起身時都是東倒西歪,相互攙扶。
碧玉將金冠交到卿笛的手上。手裡拿著金冠,卿笛大步走向宣墨。宣墨旋即跪身,道:“姑姑,請稱帝。”
卿笛淡然一笑,道:“稱帝?墨兒,之於這皇宮本宮早已厭倦,本宮的身子,本宮自己清楚。往後的這些年裡,這東程終究還是要靠你。這金冠只能束爾之發。”說罷,卿笛親自將金冠重新給宣墨帶上,扶起宣墨,卿笛依著宮裡的禮數給宣墨行了禮。
宣墨眉頭緊蹙,道:“姑姑。”胸膛起伏頗大。
金冠束髮,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衣袂飄飄,她依舊只是輔佐他的姑姑。
即便是有情,也跨越不去那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