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實是一個足夠狠勁兒的下馬威。
宣墨這才吩咐著太監將諸位臣子扶起來,又是賜坐,賜了茶點才作罷。
茶水點心,意中人吃的那叫一個心神不安。
卿笛和宣墨在一旁小聲的談論著那些摺子上的事情應當如何處理。
傅盛在一旁,眼中深邃的目光一直都未離開卿笛。
數個時辰從眼前劃過。傍晚時分,宣墨才將那些臣子放走。如獲大赦,登時告辭紛紛離去。卿笛將桌案上的摺子分類整理好,道:“方才為何這樣的小事都處理不好?”
宣墨垂首,道:“侄兒無能,請姑姑責罰。”
卿笛淺笑,道:“本宮為何罰你。敢同老臣爭辯,墨兒你已經是進步了。這朝政之事縱然本宮前些年教了你許多,這十年來怕是你也已經忘記許多。一點一點來便是了。”
“是。姑姑教訓的是。”
卿笛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一株枯花上,道:“墨兒,你要知道,寧可抓住人的心一點一點的捏碎,都不要給他任何反抗你的機會。如此這般爭吵,只會失了你的帝王風度。”
☆、第肆拾叄章 痴纏鬥之真假(1)
02
反手一指,暗器出。枯花頓時變作煙塵,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宣墨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隨手拿起一本摺子。看了許久,倒是一個字都未看進去。偷偷用眼去偷瞄卿笛,後者正是萬分認真在摺子上做好批註。最後一個摺子批完,卿笛將摺子丟給宣墨,道:“看一看,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每一言每一句都是恰到好處。不得不說,那般棘手的事情到了卿笛這裡,都用了極好的法子解決。看著眼前的女子,二十餘年來,宣墨第一次心中萌生了退位的念頭。掩飾好頹喪,宣墨將摺子放回原處搖了搖頭。
眼看著已經到了晚膳十分,宣墨便是邀請卿笛一同用膳。卿笛找了藉口推辭。宣墨自是再想其他的由頭,再度抬眼,卿笛已是不知所蹤。宣墨苦笑,在她眼中,他興許只是一個交付重擔的路人罷了。
宮人推開門,本是想告訴宣墨晚膳已經做好。
那樣微弱的燭光已然不能夠點亮他逐漸暗去的內心。索性吹滅了燭光將自己丟棄在黑暗之中。聽到門開,聲音微弱地說道:“你走。”
黑夜,成了最好偽裝的時候。
卿笛悄然將自己偽裝,去了坤和宮。
夜裡的坤和宮沒了永昕的鬧騰顯得是愈加的寂靜。前門緊鎖,謝絕了所有的到訪之人。後門緊閉,只怕有居心叵測之人進入。不少的地方還有禁衛軍在巡邏。都已是這個時辰,江萱兒已放了諸位宮人前去歇息。唯有自個兒的住房有微弱的燭光閃動。那裡面有三人。江萱兒的貼身侍女是她在做宮女時最為要好的小宮女,跟了她數十年,不曾有過二心。
這樣晚的時辰,竟在她的閨房之中有了第三人,委實是叫卿笛好奇。
宛若夜中敏捷的貓,卿笛躥到屋頂,並未有半點聲音。
屋內人的聲音極小,卿笛聽話也只能聽一個大概。卻是頻繁出現一個人的名字,喚作盛宇。每每提到這個人的名字,江萱兒好似都分外緊張。斷斷續續,大致能拼湊出一個大概。卿笛想到昨個兒那彪壯的大漢。興許,這一次,又可以同江萱兒討回一塊兒“失地”了。
那幾人在屋內說話說了大抵有一兩個時辰,江萱兒才放那人離去。
卿笛似是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十分興奮。她尾隨那人一路出了宮。那人走的路都是極為偏僻之處。到了城外又走了幾里山路才到一處破敗的屋子前。藉著月光,依稀可辨那人容顏。長相陰柔,眸子中帶著一份嗜血的狠戾。卿笛忽然想到那書中描寫的長相俊美的郎中,用藥物將患病之人一點一點折磨而死,且在一旁含笑看著人被病痛折磨而死。
“何人?”話一出口,那人的手緊緊的攥住藥箱的帶子,警惕地看著四周。
能夠察覺她的存在,卿笛的心中陡然生出一份好奇。她從暗中走出。都是長相極美之人,卿笛淡笑,宛若誤落凡塵的謫仙,衣袂飄飄,叫人生出幾分美好的遐想。而那人,美的叫人側目,也叫人心顫。
卿笛含笑,道:“你不知道本宮是何人?這位大夫,本宮可是跟了你一路了。”
那人的身上的仙氣若隱若現,從他藥箱中飄出的草藥味怕是凡塵少見。那盜了天宮的藥草之人,怕便是他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那人不屑一笑道:“天族中人,莫不是都喜歡幹這偷雞摸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