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小說:江山不夜 作者:莫再講

的、充官的,一概放了便是。既是天恩特赦,總不好獨缺了他家這一角。待到名單送上來,只見琴靈憲獨女的名字赫然在列,皇帝倒躊躇起來,忽看見李彥的腦袋在門口晃來晃去。

“怎麼回事?”

李彥先重重地磕了幾個頭,才顫著聲音道:“回皇上的話,前日被罰俸的那個官兒,當晚就在值房裡吊死了。”

皇帝愣了一下,冷哼道:“為幾兩銀子,就能上吊?”

這卻是有個緣故,七月中皇帝臥病綴朝。到七月二十覺得身上略好些了,遂仍於日出之前在奉天門聽政。也合該這位官員倒黴,皇帝八百年不過問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事務,那日卻想起來修海塘,五個主事裡面四人都在,偏有一人沒來上朝。皇帝想著自己貴為一國之君,尚且雞鳴而起,昧爽而朝,他一個小小的從七品官竟敢偷懶,當下勃然大怒,立時要奪了此人的袍帶,永不敘用。被高學士勸說了一番,方改為罰俸一年。

“這些酸腐書生一貫心胸狹窄,也是他咎由自取。”李彥道,“只是哪裡不好死,永定河又沒蓋蓋子,偏生要吊死在值房裡。如今弄得朝議紛紛,只怕那些言官又要上奏疏了。”

“有這樣的奏疏一律替朕擋住,朕不看!”皇帝大怒道,“死在值房又怎樣,死在值房就能威脅到朕嗎?朕還要問他玷汙朝堂之罪呢!不許給撫卹金!”

“自然不給。”李彥笑道,“這一給了,那些酸儒以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就能撈著好處,更不把陛下放在眼裡了。”

皇帝氣猶未平,忽道:“這是昨天的事情吧?你為何今天才說?”

李彥團著一張白臉笑了笑,道:“也就是死了個六品小官。奴婢以為這些腌臢閒事,說出來有辱聖聽,故而不提。只是今兒個李家人接了屍首,在棋盤街哭靈……”

他俯在皇帝耳邊說了一句話。

“哐當!”鬥彩團花小盅在金磚地上砸得粉碎,皇帝的臉都氣白了,“好個楊楝,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收買人心!”

“萬歲爺爺息怒……”

“不知這位貴客,喜歡什麼樣的姐兒?”和秀姿絹扇掩口,笑得媚眼如絲。

“……聰明些的。”

聽這腔調顯是有些不耐煩了,她不免好奇地將對方上下掃了一眼,心道好一個翩翩佳公子,卻不知為何如此自矜身份。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被馮覺非笑在了頭裡:“這風來閣的姑娘們個個都是人精。真要叫了最聰明的來,只怕氣得你腦仁兒疼。”

楊楝臉上已是有些動怒了。和秀姿眼風何等精明,見狀連忙道:“馮公子說笑了,我自己就是個最愚笨不過的,只教了這麼幾個傻丫頭,從不敢跟客人頂一句嘴。只怕她們先被公子您給氣死了呢。”

馮覺非擺了擺手,笑道:“你只叫宛姿過來在外間坐著唱曲就是,別的一概不用。”

和秀姿心領神會,放下窗板,點起一爐香,又為二人續上茶水,才婷婷嫋嫋地走開。不一會兒外間的門響了一下,就有人叮叮咚咚地彈起琵琶來。

楊楝皺著眉頭道:“非得在這種地方?”

“殿下恕罪,”馮覺非笑道,“海日閣固然好,只是最近錦衣衛走動得勤,高指揮使又去了豐臺大營,那邊沒人罩著。下官是外省人,帝京地面兒不熟,也就認得些秦樓楚館,實在委屈殿下了。”

楊楝低聲道:“高師父去豐臺大營作甚啊?”

“小陸將軍帶了門新式大炮回來。神機營請他過去一同參詳。”

“那位小陸將軍,”楊楝又問,“你可見過?”

“一面之緣。”馮覺非道,“此人形容冷峻,看上極有城府。”

楊楝點點頭,並不再問。馮覺非和高芝庭這些人並不瞭解他和陸文瑾的真正關係。活在世上的人裡,只有他自己、鄭半山還有老陸將軍知道那個天大的秘密。

楊楝又問:“楊樗和徐三小姐的婚事,也議得差不多了。那麼你們準備得如何?”

“我約了三四個給事中,奏疏都已寫好。只等殿下的東風。”

楊楝嘆了口氣,“我這裡還不成呢。”

馮覺非細想了想,道:“實在不成,我們先上奏疏。走一步看一步也行。”

“眼下還可拖得一時……”楊楝沉吟了一會兒,道,“還是先等我訊息吧。抄本先給我瞧瞧。”

奏疏看完,楊楝提了幾處修改,馮覺非一一記住,隨後便把稿紙捲了起來,伸進香爐裡,沉靜的小銅爐中忽然紅光騰起。兩人皆不語,盯著火舌舔過,紙卷變成了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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