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嗔道,“他們倆口兒還年輕,我是不催的。”
謝迤邐繼續打趣道:“只怕母親口裡不應,心裡早是急得不成了。只是媳婦太可人疼,母親捨不得說她。就只你這女兒是不怕人說的。”
“喲,瞧瞧這說的。”沈夫人笑道,“自家已是做了孃親的人,倒又想起跟為娘撒嬌來了。”
大家笑了一回,謝迤邐方正色道:“雖是說笑,也請沈妹妹將我這話放在心上。男人是要做了父親,才知甘苦、明事理、有擔當。謝遷少年得志,早早入仕,我只怕他總是小孩子心性,未免心浮氣躁處事不當,終究耽擱了前程。沈家妹妹,我們從小一處長大。我知你是姐妹中最最端方懂事的一個。我家中就這一個嫡親的弟弟,盼你能好好幫扶他,庶不負國家之恩典,闔族之厚望。”
“娘娘說得是,”沈端居斂衽拜道,“臣妾謹遵教誨。”
她垂首低眉,溫潤謹肅的臉上竟掠過一絲煞白,這一瞬的變化卻沒有瞞過淑妃的眼睛。淑妃暗暗納罕,又不便多問,瞧了瞧自己的母親竟是渾然不覺的模樣。
“遙遙眼見著今年就十五了,”謝迤邐轉過話題,“母親可有什麼打算?”
“姐姐!”謝遠遙登時飛紅了臉,“剛打趣過嫂子,又來尋我的開心了!”
沈夫人忽然嘆了一聲,轉頭對謝遠遙道:“我也不瞞著你。已有幾家來提親,只怕年內就要打發你嫁了。你祖母這個身子還能撐多久?萬一有個好歹,你還得守孝,女孩兒家哪裡等得起?你姑母當年拖到二十一歲才出閣,天仙似的一個小姐不得不給人做填房……”
謝迤邐輕咳一聲止住了母親憶舊,卻轉過話頭道:“祖母的病情有些起色嗎?”
“還不是你琴妹妹的事……”沈夫人深吸了一口氣道,“公主一聽見你的好訊息,就精神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