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探過身湊到他耳邊,冷不丁說了一句:“同志,你想黎唸了是吧?”
話音剛落,安銘臣正準備喝下的一口酒頓時嗆到喉嚨裡,接著就是捂住嘴一通猛咳。
他還沒來得及回話,林子昭就已跟發現了寶貝一樣的興奮,一邊給他倒水一邊接著問:“就我所知,你倆該有很久沒見面了吧?倆月有吧?哎呀,這是不是該叫每逢佳節倍,思,親啊!”
“滾。”
“你跟我承認沒關係啊,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倆那點兒事兒。”林子昭笑得格外不懷好意,“真正的勇士敢於正視漂亮的美女,敢於直面慘淡的單身。你這離婚這麼長時間了,正視也正視了,直面也直面了,滋味兒想必也體會了,不好受吧?和好也沒什麼不好的呀。倆月前是誰跟我口口聲聲說和黎念沒關係了啊,等看著人家被曝光了不雅照了,還不是急得連美國也顧不上去,直接從機場跑回來了?”
“我改簽機票是公事,跟她沒關係。”
“你看,來來回回還是這句話。”林子昭不以為意,依舊在笑,“你敢拿黎念未來的星途打賭,說你跟左迎分手跟黎念沒關係?”
這次他只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安銘臣在前天晚上十分偶然地夢到了黎念。
他最近變得有些焦躁,處理公務的時候脾氣有時會控制不住,連一向勤勉安分的助理和司機也能遭到他無辜的責問。這種情況持續了將近一個月,導致屬下個個都膽戰心驚又莫名其妙。
直到前天晚上他在迷迷糊糊的睡意裡,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窈窕又模糊的身影。
那個身影若近若遠,隱隱約約彷彿在迷霧中一般讓人抓不住。直到後來她終於遙遙開了口,拿捏出的語氣卻是黎念一向習慣的尾音上挑又柔柔軟軟的聲音。
她明明就像是在眼前,可安銘臣伸手去碰觸,她卻又倏忽飄然不見。他一怔,隨即從夢中清醒。
而這個夢讓他在第二天愈發的不耐煩。開完早會坐在辦公室聽秦鷺的報告,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耐住性子和眾位高層一起用完午餐,下午便再也呆不下去,索性拿了鑰匙離開公司,開了車出去四處亂逛。
他自己也沒想到車子會不由自主般一直開到了黎唸的住宅小區。這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儘管他以前確實曾這樣做過,在今年年初的時候,他如此做了不下十餘次。
安銘臣頓了一下,正打算旋轉方向盤驅車離開,眼角餘光卻在後視鏡中瞥到了一個纖細又熟悉的身影。
黎念正向著小區門口走過來,嘴巴藏在寬大衣領的後面,只看得到鼻子和眼睛。一雙小腿被牛仔褲包裹,顯得格外筆直修長,步伐安靜又輕快,徑直走到一輛車前。
然後他看著她站在車窗前同韓道笑著交談,是神采飛揚不帶疲憊的模樣。再然後她上車同韓道一同利落離去,笑意狡猾眼神淡然,雲淡風輕得彷彿以前所有事都已一筆勾銷煙消雲散。
安銘臣頓時覺得有東西堵在心口,複雜情緒紛湧而至,擋都擋不住。
他把思緒收回來,抿著酒依舊不說話。林子昭看了看,繼續刺激他:“哎,你這離婚都多久了啊,怎麼看起來還整得跟剛失戀似的。當初你主動招惹了人家,現在怎麼說也得負責到底對不對?服個軟可得後半生安穩幸福,老三,其實這筆買賣划算著呢。”
安銘臣睨了他一眼,話輕飄飄地:“你以為就那麼容易?韓道被咱們一夥半陰半損地請到局子裡喝茶,我跟她估計又得重複以前的老戲碼。”
林子昭的笑容略略收斂:“怎麼?她還……”
安銘臣打斷了他的話,笑了一聲:“我這兩天仔細回憶了一下,終於想明白了韓道以前說的一句話。”
“什麼?”
“一有個風吹草動,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準跑得比兔子還快。”
黎念在看到新聞後的一整天,都處於迷茫無措的狀態。
她試圖打韓道的手機,得到意料之中的關機回應。後又回想起韓道在前一天和她說的最後幾句話,於是又打算去撥韓父的電話,但終覺不妥,於是又作罷。
黎念十分懷疑這事到底有沒有人幕後推動。韓道回國接手恆道不過三年,對外做過的大手筆也只不過是對瑞爾和EM珠寶出手的那一次。他做事一向謹慎,處世也圓滑,沒道理會這樣突然被拘。
她把那則新聞又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文章簡明賅要,話說得無懈可擊,她仍舊挖掘不到任何對她有用的資訊。
黎念在客廳裡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