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秦鷺番外(一):
那天路過一個患了婚前焦慮症的辦公室小妹的格子間,聽到了一句話,女人是一生的公主,十個月的皇后,一生的操勞。
我笑了一下,抬腳要走,這個新來的小妹妹拉住了我,眨著哀悽的一雙大眼問:“秦鷺姐,你結婚了麼?”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還是引起了一邊正在埋頭統計資料的林丹青的注意。她抬起頭,目光在我倆中間逡巡了一週,欲言又止,但見我沒什麼異樣,最終還是又重新埋下頭去。
其實除去眼前這個剛剛上到頂層來的新人外,包括這座大廈的老闆安銘臣以及頂層秘書辦公區辦公的所有人在內,都知道我的婚姻問題是一個不能提的禁忌。
但總不能要求任何人都要遷就你的脾氣,況且有這些工作夥伴小心照顧我脆弱的心理我已經十分的感激,再況且工作時間遷就無知始終保持微笑也一向是完美秘書的基本準則。於是我笑了笑,回答:“結了。”
於是這位十分憂鬱自己婚後會變成丈夫的黃臉婆婆婆的女傭以及未來兒女的保姆的小妹“哇”了一聲,托住雙腮望著我,滿臉憧憬的模樣:“秦鷺姐這麼得體大方又這麼溫柔漂亮,老公一定十分疼你的吧。”
我側身及時擋住再次抬起頭來忍不住要開口說話的林丹青,再次擺出標準微笑:“謝謝你的誇獎。其實不必太擔心你的婚姻,丈夫不過是身外之物,緣來是福氣,緣去是本分。這麼想的話,也許你能少些焦慮。”
晚上跟林丹青一起吃飯,我獨身她失戀,正好是絕佳的安慰伴侶。這廝一下一下地用勺子戳著眼前的粥,完全一副恨恨的模樣:“我要辭職開個夜總會!專門收那些甩過女孩子的風流男人們!讓他們做鴨!日日夜夜都做鴨!被富婆包養完還要被富商包養!丫的累不死他們也要疼死他們!”
她越說越怒,最後臉都猙獰成了京劇臉譜的模樣。我忍不住笑出來,趕緊點點頭隨聲附和:“嗯嗯嗯,你要開我絕對入股,多少錢我都肯貼。什麼陳沿安銘臣林子昭李唯正,那些都是浮雲,閉上眼踹了就OK。對付這些狠心的奸商,你只有比他們更無情,才能保護咱自己。”
我說話的語氣比她還要凌厲,讓本來十分憤怒的林丹青反倒冷靜了下來,睨了我一眼,說:“那是你,我可做不來你那境界。我覺得我還是回去扎個小人比較靠譜一點兒。”
其實我也做不來那境界。失意時候說的話,基本都是狠話,做不得真。
如果不是今天下午偶然提起,我甚至差點就要忘記原來我的配偶那一欄裡還是填著“林子昭”三個字的。
在我眼裡,安銘臣連同他的一群發小,都是霧一般虛無縹緲的人。他們的笑容都很溫柔,溫柔到有些不真實。他們的話都太縝密,縝密到探不到他們的真心。這群人一直都過得瀟灑,懂得玩樂,活得精彩,有一張能言善辯的巧嘴,以及一顆風流多情的心。
林子昭就更是這一群人裡懂得享受的翹楚。
我有時候會幻想,假如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務必要不惜一切代價在大學期間找到一個男朋友,然後畢業了就火速結婚,不管是用哭的鬧的還是色^誘的。
這樣的話,我就能在二十二歲的時候避免嫁給林子昭了。
因利益而架起的婚姻古今中外都有,多到數不勝數。林子昭跟我彼此都心知肚明。即便我們從小到大並沒有見過幾次面,即便每次見面又都只是點頭之交,即便父母明知道我們不幸福,但因為我們在長輩們眼中性格相合八字相合利益相合,所以我們還是要結婚。
婚禮操辦得很迅速,但同時也很盛大,花瓣細雨一樣從頭頂灑下來,賓客們都在笑著鼓掌,未婚的女孩子拋掉淑女風範去搶繡球,祝福的語句滿溢在耳邊,禮服的裙襬潔白飄逸,還有用足金鑄造的真實嬰兒大小的金童金女,這一切都十分完美。
而中途我透過鏤花的婚紗頭飾仰頭去看林子昭的側臉,行雲流水的線條,恰到好處的笑容,也同樣的完美。
完美得不切實際。
當天晚上,等賓客終於散去,我卸下繁瑣的頭飾和厚厚的妝容之後,坐在床邊,無視林子昭心理的接受程度,坦白得十分痛快。
“林子昭,我知道你本來是更願意迎娶表妹的,但她拒絕了,所以我這個備用品就不得不代她上陣。你不喜歡我我知道,我不喜歡你你也明白。但利益紐帶已經生效,我跟你這輩子估計都不可能再離婚了,並且,”我頓了頓,繼續說下去,“爸媽還都希望我們今年能有一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