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秀女大挑也開始了。內務府和禮部於半年之前就已經給康熙上了摺子,請示一下秀女大挑定在什麼時間。
康熙眼皮都沒抬,就給了他們一句話,“以後大挑的事兒去找皇后。”這種類似於做媒的事不是該歸女人管麼,都聽人說媒婆,什麼時候中人說過媒公?他的政事多著呢,一條條一件件全都堆在案上,哪有工夫想著那家閨女嫁那家兒子的閒事。再說,他自己又不打算再挑小老婆,別人的老婆跟他一點關係都木有。
皇帝都發話了,內務府總管拉著禮部尚書請見皇后,在坤寧宮裡的簾子前,跪了下來,請安之後,內務府總管直接點明主題。禮部尚書還疑惑,不是應該先恭維一下皇后娘娘,然後再婉轉的表達一下來意,您怎麼就直言不晦了?這不符合回事流程的。
內務府總管還是海拉遜,他老老實實的跪著,悄悄的微微側頭給禮部尚書使了個眼色。您是新上任的,沒跟主子娘娘打過交道,咱都伺候了她三年,脾氣什麼的我熟聽咱的沒錯。好吧,誰讓咱沒經驗呢,禮部尚書也老實了。
康熙早就跟毓秀提過,今年的大挑都交給她了,讓她自己看著辦。因此,內務府總管和禮部尚書一請見,她就知道為了什麼事。大挑的日子在心裡也轉了幾個來回,最終還是定在了五月份,正是牡丹盛開的季節,不冷也不熱。咳,到了五月的時候,按照婚後的慣例,她也跟康熙搬到西內的豐澤園去住了,不用擔心某些神通廣大的秀女跟康熙來個不期而遇。至於御花園賞花什麼的,提前都有人清場的,除康熙突出神經,否則百分之千的遇不到等選秀女。
自己定了時間,還得跟康熙說一聲。康熙也沒多言,直接就點頭了。事兒都交給他表妹了,就由著她折騰去。
“您今年想再納幾個新人啊?”見過內務府總管和禮部尚書的當天晚上,毓秀披著長長的秀髮,半趴在康熙的胸口,懶懶的問。
康熙正閉著眼睛養神,聽見毓秀的話,呵呵一笑,翻身把人壓在身下,“秀兒這是擔心了嗎?”
“嗯。”毓秀老實的點頭。在這個男人有小老婆很正常的年代,她還嫁了個可以有三千佳麗的皇帝老公,擔心是很正常的。
康熙對於毓秀的老實很高興,憐惜的吻落在她唇上,輕聲低語,“秀兒,以後大挑都不用給我選妃了。表哥說過,今生有你一人足以。”
“至於宮內朝上的人,自有我去說,你不用管。”他不再選妃納嬪是他的事,那些議論蜚語自是由他承擔,他家小表妹只管安享尊榮便是。
“表哥,太醫說我的身體已經調養的足夠好了。”愛他才會心甘情願的為他生兒育女,毓秀攬著康熙的脖子,紅著嬌顏,主動送上紅唇。
魚水相歡、被翻紅浪,倦極的兩人相擁而眠,眉目舒展,臉上都帶著淺淺的笑,好夢正酣。
五月初九天氣晴好,神武門外,一輛輛的騾車井然有序。統一穿著藍布大褂的少女,聽著手掐名單的太監們,扯著公鴨嗓叫著自家老爹或者爺爺的名子,按照他們的指揮,排成長隊緩緩的經神武門入宮,進行初選。
今天是康熙大婚之後的頭一次大挑,上次跟皇后同批的秀女已經都沉底了,嫁人的嫁人,入宮的那些也不過是乾熬日子罷了。有志於做大清新一代外戚的人家,已經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一次的大挑上。努力,除了皇帝小老婆的位置,什麼親王、貝勒的小老婆都不在咱們的狩獵範圍內。
初選其時用不到毓秀出馬,她陪著太后(太皇太后說是要念經,沒功夫出來)在御花園裡閒逛,慧嬪、順嬪等人,還有裕親王福晉、恭親王福晉、簡親王福晉全數到場,一起賞花,順便第一時間圍觀一下皇后的表情。
緩緩走,慢慢聊,累了就找個地方坐下來歇歇。絳雪軒前,嬌豔的西府海棠開得正盛,陪著佟太后逛園賞花等訊息的一眾女眷都在此休息。毓秀望著集梅、柳優點於一身而嫵媚動人的西府海棠,眼前晃過的卻是三年前,那個站在海棠樹下,一臉溫柔的微笑向她伸出手少年。
“秀兒,想什麼呢?”佟太后啜了口茶,緩過乏來,就見坐在自己身邊的侄女盯著外面的海棠花發呆。
毓秀回過神,側頭輕笑,“我只是想到三年大挑的時候,也是海棠怒放的時候。一轉眼,已經三年了,不免有些感慨。”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佟太后算是大清頭一輪選秀的受益者(也可能是受害者),神色幽幽的長嘆了一聲。
“額娘,今天是兩黃旗初選,人已經都進宮了,只是人數多些,想要得出結果還得等上好一會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