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盯著藍祀的眼眸,心底卻還是翻騰起久久的無奈和默哀。
“因為人性殘酷的瘋狂和罪惡,因此誕生了尖頂。”藍祀看著她平淡的臉,輕聲嘆了口氣,“我母親有一天偷偷來到了父親工作的實驗室,那天他不在實驗室,而她看到了那些面目全非的面孔後驚慌的大叫。當時我就在實驗室裡,眼睜睜的看著在做實驗被打擾的火舞開槍殺了她,一槍致命,母親甚至都沒看清是誰殺了她。”
“她就、就是這樣殺了你母親的?”黎格心底騰昇驚訝,她知道紅夫人害死了他的親生母親,卻還想到她就這樣開槍殺人。
藍祀抿唇,臉上也化為深深的憤恨,“最可恨的是,知道這件事後父親並沒有責怪,而是說‘這女人死了就死了吧’。當時我十六歲,在母親死後還沒來得及下葬就被父親派去了紐約。”
“為了追殺黎澤勒。”黎格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補充。
藍祀被她的直接弄得噎了下,目光更加嚴肅認真,“我從未贊成過他的想法,但他卻將我視為他的驕傲。他死後,我便沒打算留下尖頂,這些年在除去他留下的後患同時也在打壓火舞和其他幾個以火舞為首的核心成員的勢力,總之毀滅尖頂勢在必行。”
黎格斂下了眼眸,半餉,言不由衷的問,“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藍祀薄唇緊繃的弧度微微停滯,突然輕輕笑了,“你說呢?”
他大手伸過,與她十指相扣。
黎格被握住的手一顫,唇角難得浮起淡笑,指尖握緊他的,“因為我是要拿走你命的人。”
“是啊,只有你可以。”
他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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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彥在城堡書房忙完工作已是下午三點多了。
一個上午的董事會議即使不在曼雷克會議室也如同打了一場大戰,闔上膝上型電腦的時候,他整個人倦怠地倚靠在座背上,抬手按了按酸脹的眉心。
但這次最令他頭疼的倒不是董事會的那些股東,而是霍老的再次施壓。
走上城堡天台,坐著電梯直達塔樓臥室。
落地窗被推開了一扇,有風過,巨大的白紗幔飄蕩在房間裡,到有幾分壯觀。
地毯上蜷縮著一個小身子,是黎絳懷裡抱著個枕頭在假寐。
☆、第164章 : 你太讓我生氣了
霍斯彥靜靜地站在門口,甚至手還扶著門把忘記關上,只是這樣,藉著陽光看著那團小東西。
黎絳幾乎整個人都是趴著的,長髮如同黑綢鋪散了一地,一手很是孩子氣的抓著抱枕角,小腦袋靠著枕頭上使枕頭微微下陷,臉上的神情褪去了嬌媚的憤怒,又恢復曾經了柔和俏皮。她雙手和雙腳上的鎖銬牽連著四根細細的長鏈,一直從床下扯到了窗前,已經是最大的限度。
被銀鏈鎖住的高塔女人,他承認自己的作法有些BT了。
這定製的這四根鏈子的長度足以讓她在房間裡自由的活動,卻不可以離開這裡。
只是單純為了不讓黎絳逃走?
霍斯彥搖頭失笑,他什麼時候沒自信到需要用這種不恥的手段了?
放輕了腳步走近,關上窗,這才蹲下身輕輕抱起了地上睡著的女人。
把黎絳抱回了大床上後,他就坐在床邊安靜地看了她好久。
深邃黑眸裡的複雜褪去,他抬手,修長分明的手指將落入她嘴裡的髮絲撥到了一邊,又小心翼翼的理好她有些凌亂的頭髮,整齊的攏到一邊, 繼而露出了黎絳完整的臉頰和脖頸,還有精緻的鎖骨。
白希肌膚像極了上好的瓷器,又因為泛著些紅潤血色顯得更加柔軟。
長翹睫毛被陽光掃下一片陰影,霍斯彥忍不住伸手想要碰觸,卻在觸及眼角的溼潤時手指驀地一縮,那冰涼刺痛了他的指尖。
也刺痛了心。
眼底泛起了一絲痛楚,揉著心疼和無奈。
或許是因為整夜未眠,霍斯彥沒由來地感到了疲倦,他承認了,不管有多憤怒,他終究對她下不了狠心。
她其實有權利怨懟他的隱瞞和欺騙,包括當年將她流放英國不管不問多年,又暗自派白茶去應聘成為她的助理,隨時監視她的生活狀況。他的本意不是保護嗎?但將心比心,或許他真的做錯了。
他錯了,在碰觸到她眼角的那片濡溼後,第一次感受到了難以呼吸的壓抑和窒痛。
笑容呢?
不在了……
只要閉上眼,他耳畔彷彿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