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要還我錢?你真是順子?”

順子的情況整條古玩街盡人皆知,靠當託忽悠新入行的大腦袋混零錢花,晚上就睡在臨近的網咖裡。三天兩頭朝攤主熟客們借錢,整條街誰都見過他借錢,但誰也沒見過他還錢。趕上誰有大東西得手,順子準會半蹭半借地討百兒八十塊去。大夥兒也都不和他計較,一來見他可憐,再者這小子也機靈,趕在買賣節骨眼兒上總能放出幾句有勁兒的話來。

零碎的不算,就在半個月前,順子就從我這兒一次性拿了兩千塊錢。當時說是看中一個好物件,還是個大漏子,他承諾說回頭倒手賺了和我二一添作五。第二天我才知道被這小子耍了,屁漏子沒有,就是拿去胡花了。雖說我也著實沒太多閒錢,但也只能認了。現在打死我也不敢想,他竟然主動打電話說要還我錢,還要把以前欠我的零頭都還齊。

扔下泡麵我就出了門,趕到古玩街街口時才留意到,天正陰得像要掉下來,壓得我連呼吸都有些吃力。順子正側身站在街對面的網咖門口招呼我:“小印哥,這兒呢。”窄瘦的臉蛋兒上漾著難以匿藏的興奮。

我左右觀望了一下,正準備趁著計程車飆過來之前穿過馬路,頭頂上方竟連聲滾過幾個響雷,把我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

見我小跑了過來,也不知這小子哪兒來的那股興奮勁兒,他齜著牙興高采烈地叫了一聲“小印哥”,隨後便歪過頭把身後的帆布包順到身前,邊低頭翻找著嘴裡邊輕聲嘀咕道:“小印哥、小印哥……這兒呢!”應聲抽出一個灰皮信封來。整個過程中,順子的左手一直緊抓在帆布包上沒放。就在他歪起頭要把信封遞給我的一剎那,我隱約聽見稍感銳利的嗚咽聲傳進耳鼓且越發清晰,我下意識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過頭去,就在這時,一道黑影趁著雷聲閃進我的視線。幾乎同時,順子那羸弱的身體在我眼前猛地向前一挺,方才還滿浸興奮的神色頓時僵硬住,一雙細縫眼睜得像倆圓球,信封也脫手落在我的涼鞋上。我心裡一驚,急忙轉過去看他,只看見他汗衫胸口位置已經染紅了一片。那紅色中間,一個剛在血水裡洗濯過的箭頭從前胸探了出來。

我傻了眼。

接下來的半秒內,順子歪斜著身子倒在了地上。我驚愕地發現,他的後背上正插著一支長長的深色箭桿。

順子、順子竟然、竟然在我眼前被、被箭射穿了身子!

我戰戰兢兢地朝那黑影躥來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只有又重又厚的黑雲,以及黑雲下匆匆趕路的行人和車輛。

我著實被眼前所見嚇壞了,身體的各個部位似乎都不再聽我的控制。不知為什麼,我竟忍不住向那快要垂下來的黑雲深望了一眼,就好像、好像我在懷疑那箭就是從那黑雲裡射來的一般。我已經伸在半空準備接信封的手仍然僵硬在那裡沒有收回去,它在發抖,像在搖撥浪鼓似的抖得厲害。

我腦子裡像是被一堆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塞得滿滿的,就好似方才那嗚咽般的怪聲已經植入了我的腦子裡,耳邊一直響著那銳利而煩心的響動。我意識昏沉地大喊著:“順子——順子——”順子再也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左手依然緊抓著已經歪到一旁的帆布包。

我不知道該如何準確描述自己當時的心理狀況,但能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內心中突然升起極度的恐慌,這種恐慌是以往經歷中未曾有過的,是蠕動於心底瞬間又蔓延全身的害怕與無助。更糟糕的是,我已經預感到真正可怕的狀況還遠遠沒有到來。

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微不足道又不得不說的開始。

意識混沌間,我被帶進了局子。

我連抽了幾根菸也沒能真正平靜下來。我眼睜睜地看著順子倒在我面前,牢牢抓住我神經不放的是插在順子背上的那支詭異的箭。我儘量在腦子裡復原當時充斥眼球的情景,鏡頭在順子行將倒地的瞬間定格下來,定格在從順子胸口探出來的血色箭頭上,那箭頭和普通箭頭大有不同,血液並不是從箭頭下端或者兩側滴下去的,而是從中間。對!我看見了,那箭頭的中間位置有兩個孔洞。在那箭射進順子的身體前,鑽進我耳鼓裡嗚咽般的哨聲興許就是出於這種特殊的設計。

雖然我對古代冷兵器所知甚少,但大學期間為了補貼生活費,我曾冒充古兵器研究員的身份在網上接了一個關於古代箭的論文代寫工作,那一陣我惡補古代箭的相關知識。雖然瞭解不深,但皮毛總是懂的。

這種設計,最初是出於匈奴赫赫有名的“冒頓單于”之手,司馬遷曾在《史記》中的《匈奴列傳》裡記載了這種箭的來歷。當時只顧著大段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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