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沒有細讀,但多少留下了個大概印象。大概是說秦朝末年漢朝初年,當時冒頓單于的老子“頭曼單于”在位,冒頓已經做了儲君,理應日後正常接替頭曼單于的王位。但頭曼單于又和別的女人生了一個娃娃,冒頓也因此失寵。更嚴重的是,頭曼單于想立那個娃娃當儲君,把冒頓給廢掉。於是,頭曼單于想了個法子,將他送到當時的月氏國做人質,名義上是想保證雙方結盟的誠意。可冒頓剛到月氏國,頭曼單于便對月氏國發起了大規模的進攻。很顯然,父親這是要置他於死地了。冒頓怎麼說也是個將王之才,得知訊息後偷了匹快馬逃掉了。他沒地方可去,只能回家。回去後頭曼單于並沒有攤牌,甚至還讓他統領一萬名騎兵。估計這也是頭曼單于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哪承想,冒頓表面不聲張,背地裡卻一直盤算著篡權的大事。他做了一種新式的箭,這箭射出去的時候會發聲,後來被稱之為“鳴鏑”。這東西主要是冒頓用來發號施令的,聽到這個鳴鏑叫了,其他人就必須跟著一起發射,不發射就得死。也就是因為這個鳴鏑,冒頓的後母還有弟弟,以及那些不聽話的大臣全部送了命。當然最慘的還是即將被冒頓取而代之的頭曼單于,幾乎被射成了篩子。
冒頓自立為單于後,這種鳴鏑也被用在了戰場上。他規定這東西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用,主要用來在戰場上發號施令。
雖然這鳴鏑在戰場上能起到不小的作用,但冒頓單于死後,他的後代繼續統治匈奴,史料上好像沒有記載其他子孫繼續沿用鳴鏑的(當然,也有可能因為我當時急於糊弄完論文拿錢吃飯而疏忽掉了)。但細想也可以理解,畢竟冒頓曾用它弒父篡位,誰都不想“沾光”落下一個如此惡劣的罵名。
此時,我腦子裡只剩下那個箭頭,我反覆回憶當時的畫面,確實沒錯,應該就是鳴鏑,和我從一些史料上看見的復原圖極為相似。
再憑著近兩年對過手古物的研究,多多少少都培養出了幾分眼力,我完全可以斷定:從插在順子身後的那支古箭箭身的工藝來看,絕非出自近年。
難道、難道這就是兩千多年前由冒頓單于研製出來,並且一直為他所專用的鳴鏑?
想到這兒,我心裡不免咯噔一聲。隨後又自我安慰般想著,也許鳴鏑在冒頓單于以後本來就多有使用,只是君王們不願意惹上罵名而要求史官不去記載呢!憑我目前的眼力,匆匆一眼定是無法判斷得那麼具體。更有可能的是,由於我看的資料著實太少,對相關的記載有所疏漏也說不準。照著這個思路推下去,順子背後的那支古箭,也許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古代鳴鏑,而並不是出於兩千多年前由冒頓單于統帥的大匈奴時代。
可轉念一想,再普通的古箭也值幾個好錢吧,誰又捨得拿一支古箭射殺順子這麼一個小混混呢?
“小夥子,換上。”思緒被桌對面的老警察打斷,我見他又遞了根菸過來,才意識到菸屁股已經燒得燙手了。做完筆錄臨走時,我忽然想起順子倒下後依然緊抓著的那個帆布包,轉身便問那裡裝的是什麼。老警察長嘆了一口氣,把我領到斜對面的一間屋子裡,屋子裡坐著幾個年輕的警察。帆布包擱在鋪了一層塑膠布的桌面上,旁邊躺著一個沾了幾滴血跡的信封,信封上有字,拿起一看,信封上那歪歪扭扭的字,正是我的名字。
我開啟信封,抽出裡面的東西,心裡面像被鈍刀子割著一樣難受——一沓錢,上面有一張信紙,用我見過的最糟糕的筆跡寫道:“小印哥,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關照。謝謝!”
再往下的部分用膠水粘上了一張皺巴巴的方格紙,方格紙的邊緣摸上去還有些黏手,膠水還沒有完全乾透。
方格紙上寫著:
2009年12月7號,小印哥買賣成功,chèn(拼音)高興要了100元。
2010年3月10號,小印哥沒買賣,我餓了,硬借了30元。
2010年7月1號,小印哥出門回來,幫小印哥拉人,給了我200元。
……
2011年5月30號,小印哥僱我,500元。
2011年5月31號,佔(錯別字)小印哥光,分給我一個小刀掛。前天的500元算是借的。
2011年6月5號,再不還網費,網咖老闆趕我,怕沒地方住,騙小印哥拿了2000元。
總共3750元錢。
老警察在一旁連連嘆著氣,開口道:“這包裡裝的都是和你這封信一樣的信封,我們瞭解過了,都是欠你們古玩街那些人的錢。”我不相信似的伸手向那包裡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