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是感覺到而不是嗅到,就像進入終年不見日光的墓穴那種感覺,
再定睛觀瞧,就見苗樸單手持著一截米多長的短槍,槍頭正是那柄被附能的大號匕首,而這匕首此刻已經扎穿了一頭怪物。
不管這怪物原本是什麼樣子,它現在看起來就是個發育不良的大馬猴,彷彿經過了反覆炙烤而水分喪失,它看起來乾枯的厲害,皮肉緊巴巴的,而且完全是黑色。
沒有誰會認為這裡在源病毒爆發前正好有群黑人朋友,那麼如此模樣就剩下一個可能,異變。
薛明覺得如果苗樸還是用槍矛那樣的長武器,那麼現在的情形很象評書中所描述的“單臂揮槍挑敵將”的場面。
“這就結束了?”他甚至有種突兀的錯覺,覺得以怪物的詭異,怎麼也得你來我往的搏鬥幾下,卻沒想到跟他所熟悉的射擊效果差不多,很乾脆的槍響人倒。
嗆!
苗樸收短槍,槍已收回,掛在槍頭上的怪物卻沒有被帶回來。
錢利航正為苗樸的收槍速度之快而驚豔,就聽苗樸道:“如果有人吃了大豆喝了涼水,在課堂上又沒憋住。”
薛明近乎下意識的道:“他周圍的人要受罪了。”
已經撈起背囊的苗樸道:“所以我們接下來得麻利點了。”
麻利的具體做法就是以極限速度跑樓。
之前看到的以及感受到的那擴散的黑暗,讓錢利航和薛明都對苗樸的說法深信不疑。
拼命向上跑,不在乎因此發出過大的聲響。
樓裡很快就變得熱鬧起來。除了錢利航和薛明越來越沉重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還有由怪物們發出的聲響,它們本來是很安靜的,甚至遊弋時透著一種優雅的韻味,但就像是水可以變成驚濤駭浪一樣,當這種怪物被驚動,也可以發出很巨大的聲響,尤其是諸多怪物一起發聲的時候。
這聲音並非用嘴發出,它們已失去了尖嘯的能力,它們只用一種方法表達情緒,那就是毀滅。毀滅沿途所能毀滅的一切,他們就像移動的巨大砂輪兒一樣,走一路磨一路。
在這狹窄的樓梯間,遭遇怪物的機率實在大了點,只要它在遊蕩,可以說避都避不開。
而再次遭遇的時候,就沒有第一次的先機了。
但怪物的習慣不好,又或者說,它們要操控黑暗,本身就有跡可循。
雖然只是剎那,卻能讓苗樸不失時機的抓住,以確定其位置。
這次明顯感覺到凝力和磨力愈發強橫,動用了洪荒之力,才能順利的一擊斃敵。
可在錢利航和薛明看來,就顯得簡單輕鬆了許多,有備無備,都是一下一個,這怪物本體又瘦小如馬猴、很不禁打的樣子。
然而很快,兩人就體會到了這種馬猴的可怕,14層,剛過了該層的樓道門,門裡就衝出一頭怪。
這怪出現的模式比較霸氣,彷彿是爆炸,左右開的樓梯門直接崩飛,並且在這一過程中,已經被黑暗能量腐蝕磨損的支離破碎。
落後的兩人只是被擦了個邊,便被踉蹌推擠在樓梯護欄上。
苗樸主要感應自身的前方和兩翼,後斜側和正後較為薄弱,三人在快速移動,任何區域都在短時間內透過,怪很少有機會能正好錯過他的感應卻又在下一刻足夠迅速的出現,讓他反應不及。
這隻怪物便幸運的做到了這一點,卻也到此為止了。當它的黑暗能量撞倒錢利航和薛明時,苗樸已經轉身突擊,直接將米許寬度的一截牆體以及半個門框毀掉,破牆而出一槍命中將之刺死。
可就是這麼短短的一個瞬間,兩人身上的甲冑、半邊已經磨損的十分厲害,那些沒有甲冑保護的部分,更是血肉模糊。真的就像被人用電砂輪狠狠的蹭了幾蹭。
更麻煩的是,它的性質其實是腐蝕,與生命能量對立,黑暗能量大都帶有這種特性,呈現出的效果就像將血肉埋在土裡一段時間,顏色黑紫,味道腐臭。
如此情況,苗樸不得不停下來為兩人處理傷勢,否則就算能堅持到頂層,相信也沒辦法開工幹活兒了。
大匕首泛起一抹水亮的銀光,苗樸隨口道:“忍著點痛。”
“嗯!”錢利航隨手將槍的尼龍揹帶咬在了嘴裡。
銀光一閃,血肉飛濺,被侵蝕的部分被整個切去。
苗樸的另一隻手,能量藥貼已經準備就緒,急速敷上。
“嗷!”的一嗓子,錢利航疼的直接就跳了起來,卻被苗樸一隻手就死死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