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後來頻頻光顧,到了後頭,每天只輸不贏,也不告訴戴世名,只想著自己每天扳本。
有時候輸急了,項其青就在賭桌上發氣脾氣來,全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又是打又是罵,起初旁人看她是婦人,多有忍耐,後來幾個脾氣暴躁的,就開始動手打人,項其青打不過,就像潑婦一樣鬧起來。
鬧大了這事情也傳到了戴世名的耳中。是日晚上,烏雲蔽月,寒風拂來。戴世名立在庭院中,項其青拿著披風,走了上去,披到戴世名肩上,柔聲道:“夜裡風大,可別著涼了。”
戴世名百味陳雜,又罵不得,只焦急道:“夫人,我說你啊,我叫你和其他婦人去摸牌玩色子消遣,不是讓你和一大堆男子在賭市罵得死去活來。你怎麼……”
項其青沉下臉來:“我怎麼?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戴世名拂袖道:“你怎麼和當初就不一樣了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
項其青嘆息道:“是啊,我現在嫁給了你,人老珠黃,當然不是以前那個人了。”
戴世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項其青道:“罷了,你肚子裡面那點小心思,我都一清二楚。要休了我,就快。”
戴世名心內尋思,以前和家裡的小丫鬟小廝發脾氣也就罷了,現在還鬧到外面去了,人人側目,又和賭市裡面的人廝混,休了也就罷了。當即道:“好,我就休了你。”
項其青一拍手,掮起包袱就走了,還道:“休書也不用給我了,咱們兩人一致同意了,犯不著那些套路。”
看著項其青走出門外,戴世名心中無比納悶,這好像在等著自己休了她似的,平日裡待她也算不薄,怎麼這會沒有一點不捨感。
過了幾日,戴世名心裡也算是明白過來了。每天都有兩三個人上門討債,說是項其青借了他們一大筆銀子,戴世名休書還未寫,始終覺得這是自己應該負的責任,還清債銀。不過數月,家裡的積蓄也全空了。
這日來了一群大漢,站在府門便道:“裡面的人出來,這府邸已經是我們的。”
戴世名不知所以,領著一群小廝走了出來。當頭一個大漢拿出一張契約:“尊夫人已經將這府邸抵押給我了,期限內並沒有還我銀子,現在我來收房了。”
白紙黑字,抵賴不得,況且戴世名也不會抵賴,只得與戴瑤搬了出來。還了債,銀子也不多了。況且項其青在周圍一帶聲名狼藉,雖然鄰里沒有遷怒自己,到底覺得臉上無光,便連夜背井離鄉,和金瑤帶著一點小盤纏前往異鄉。
☆、牙婆
路上戴世名不由哭了:“這項其青我對她雖不算有恩,但也不薄啊,每天好吃好喝款待著,怎麼就這麼沒有良心!”
戴瑤在馬車裡昏昏欲睡,卻也擠出一句話來安慰爹爹:“中山狼是常有的,只是以前不知道她罷了。我們也犯不著為她生氣。”
兩人舟車勞頓,疏於打理,看起來蓬頭垢面的。些許天后,天微微亮,兩人進了揚州城。
戴世名帶著女兒戴瑤,在街上走著。換了新地,戴瑤十分有興致,一面東張西望,一面道:“爹爹,這揚州和我們家那裡也差不多,花樹街頭,大多是一樣的。”
戴世名嘆息道:“可惜沒有一樣的人。”
戴瑤走到一旁的攤子旁邊,笑指著賣手絹的中年婦女:“爹爹,你瞧,這不是一樣的人嗎?”看著爹爹這般苦惱,戴瑤想要在他面前表現得開心些。
那攤子是賣手絹布料的,婦女見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女孩指著自己,連忙喝道:“哪家的臭娃娃,也來亂指亂摸,髒了你買的起嗎?還不乘早走開。”
戴世名為讀書之人,哪裡聽的下這樣的話,臉上登時紅一塊,白一塊,拉過戴瑤,細聲道:“你可看見了,爹爹不騙你,人不是一樣的。”
戴瑤被那一喝嚇懵了,只捏著戴世名的衣角,不敢再亂動。兩人在揚州街頭走了大半日,已經到了晌午。
戴瑤摸摸肚子:“爹爹,我好餓。”
戴世名苦笑著將戴瑤拉到一條巷道里面,兩人就坐在石階上。一路兩人舟車勞頓,身上盤纏早已不多,戴世名從懷裡好不容易才摸出二十枚銅錢。拿出八枚放在戴瑤手上,道:“瑤兒,這八枚銅錢你收好了,以備不時之需。另外十二枚銅錢能買十二個饅頭,夠我們兩天的生計了,我總要想些辦法去賺些銀子。”
以前戴瑤怎麼會將八枚銅錢放在眼裡,現在摩挲一陣子,便收在懷裡。金瑤注視著戴世名:“爹爹你何苦為難自己,我們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