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外科醫生3人;普外科醫師3人;高階護士4人。和我們組成搭檔的是玉樹州消防支隊其中的7名成員,還有志願者3人。
當天支起帳篷,配備好床位,急救裝置。我們在消防隊長馮清領導下,首先深入了學校所在地,這裡的樓房已經有多一半坍塌,房子外面有幾具被挖出的小學生的屍體,看得人陣陣心寒。
“還有生命跡象!”一名消防員手持探測儀,大聲呼喊,“這邊!有呼喊聲!”
我們趕快跑過去,動用手裡的工具,拼命拋開沉重的沙石。我推開赫連意,不希望他動手。與幾名消防員一起,我們不管手中被劃出多少血印,我們堅定信心,循著喊聲的方位,全力以赴刨挖,一定會就出傷員。
當碩大的水泥板被搬開時,裡面的場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一名老師撲在地上,用後背牢牢地擋住了垮塌的水泥板,他的懷裡還緊緊抱著一名小學生。而發出微弱呼喊聲的,就是老師懷裡的學生,他獲救了,但這名老師卻永遠離開了我們。我們看著老師那血跡斑斑的背,都不由自主停下了手,凝重地注視著眼前震撼的一幕,心中陣陣抽痛。
在學校廢墟里,我們還扒出了同學們使用的桌椅,道具,還有散落的一本本教科書。人們不願再去想像當時的慌亂與無助,只希望爭分奪秒找到這些道具的使用人。我們將被解救的學生送往救護車,將倖免於難的學生組織起來,派專人送往營救中心。
其中有名小學生,從遠處跑過來,用他那髒兮兮的小手遞給赫連意一杯水:“叔叔,您喝點水吧!”稚嫩純真的聲音,如一汪甘澧,滋潤了我們乾涸的心。
赫連意接過水杯,又伸手捏了捏小男孩的臉蛋,微微笑著,溫柔慈悲,輕輕說:“謝謝你!”
小男孩又跑回去,拎了水壺給醫療隊的人們倒水。
赫連意伸出佈滿泥土的手,抹了抹臉上淌下的汗水,深沉地望著我,嘆息著說:“正因為有了那位老師一樣的平凡人,才讓更多這樣的孩子得救。我們要用心記住這位偉大的老師,他…死得其所!”
我看著一臉惆悵的赫連意,忽然間回想起那年他義無反顧替我擋下的那刀。天災人禍,人生何以活得如此艱辛,一要承受種種外部的襲擊,更要面對人性的挑戰。所幸在這苦苦掙扎中,還有人向我投以理解、感念的目光,讓我在這悽寂慘烈的大地上還能夠感受到生命的暖意。
稍作休息,我們又轉戰到下一片居民區。這片平房已經被夷為平地,面目全非,搜救起來異常困難。而當時,天色已黑,消防戰士以及醫療隊員沒有一個抱怨,也沒有一個停止搜救。
忽然間,一聲聲淒厲的哭聲傳過來。我們立刻舉起電筒跑過去,只見一個小女孩跪在廢墟一隅,對著裡面嚎啕大哭,並不停用她那雙小手刨挖著面前的牆磚。見到我們到來,她轉身跪在我們面前,抓著一名醫生的褲腿央求:“求求你們救救我奶奶!”
由於黑暗,一部分醫生紛紛舉起手中的電筒照向小女孩指出的方位,而幾名戰士開始努力挖掘,終於在灰心喪心時見到了女孩奶奶的手臂。
“還活著!還活著!”赫連意跑過去摸了下奶奶的脈搏,“趕快救出來!”
他帶頭馬上刨挖腳下的磚瓦,最終眾人齊心合力,把女孩的奶奶營救了出來。但是奶奶的腿被壓得變形,鮮血淋漓,人已陷入昏迷。
“馬上送到醫療站!”赫連意大聲呼喊,吩咐醫務人員跟隨,立刻手術。
當晚營救隊在帳篷裡連續做了8臺手術,一直到凌晨兩、三點,著實辛苦了骨外科醫生。而重症監護帳篷裡,赫連意指導醫護救治危重症災民。其中一名30歲的藏族小夥,骨折很嚴重,一度出現了呼吸衰竭,赫連意守在他身邊,緊密觀察病情變化。另一名女傷員因骨折,出現了肺不張的症狀,ICU醫生正在全力救治,很有可能會實施手術。
正當赫連意組織醫生們為藏族小夥子上臨時呼吸機時,大地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抖動。我驚慌失措地看向帳篷頂部懸掛的燈泡,看著它左右搖擺了足足有一分鐘。等我從緊張中緩過神,赫連意又挪到其他傷員身邊了,他完全不在乎隨時發生的餘震,這是怎樣的定力,是怎樣的信念支撐著脆弱的他!
忙到凌晨4點,同志們終於支撐不住,紛紛鑽進睡袋中小憩。我趕忙拉過赫連意躲到視線不及的角落,取了溼毛巾給他擦臉。他不好意思地奪過我手中的毛巾,疲憊地說著:“我自己來吧!你趕快睡一會。”
躺進睡袋,我側身抱住了他,心疼地看著他,他的臉色灰白,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