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他終於理解了“手腳利落”四個字的重要。
表哥還領著他進內廂,讓他仔細觀察怎麼服侍姑母,出來後告訴他,照顧病人,手腳要輕,語調要柔,眼睛要利,要想著躺在床上的如果是自己,該希望得到些怎樣的對待,時刻這麼想著,便能做好了等等。
“家裡一直沒有第二個人照顧母親,我便也一直不能放心去做長工而將母親放在家裡一日看不到,所以只能接些瑣碎活計,得的錢也少,一直苦於生計。如今既然你在這住著,又在學著,便盼你學得快些……雖多了口人,日子反而能好過些。”
黑暗裡於被窩間,表哥這麼淡淡說著。
平日裡雖然他話極少,對比下來表哥話多,這麼剖白平直的話卻很少。
白羨心想,該是得了一些信任了,才敢將擔子壓一點在他身上。說是擔子,他承著,卻萬分歡喜。
他不要做無用的人,他不想當累贅。表哥不嫌他是逃犯,不抱怨他手腳粗笨,雖然做著一副勉強的樣子,卻是真心地願意收留他,他當真是無比感激的。從前戰場上那些轟烈廝殺,那些所謂戰功戰績,不過是過去的雲煙,他既沒有能力救贖家族,不如就將眼前的日子過好,不讓表哥,再多受勞累。
這麼心潮烈烈地想著,好半天都沒有睡著。靜下來聽枕邊表哥的均勻呼吸,一張,一弛,平穩安妥,宛如和表哥呆在一起的生活,想著終是慢慢平靜下來,心頭卻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和衝動。
“晚風。”
他聽到黑暗裡自己的聲音這麼響起,頓時嚇了一跳,怕吵醒身邊人,靜下來細細聽聞沒見異響,這才又放下心來。
“晚風……”
壓低了聲音這麼喚著,嘆著,將這個名字含在嘴裡輕輕摩挲,有一絲逾矩的忐忑,混合著一縷茫然,一綹彆扭,一點羞澀……他有些明白,又不敢明白,都默默地遮掩在夜的深黑和寂靜裡。
作者有話要說: 唉我這大晚上簡直=…=作死啊,
不行這麼下去寫的速度趕不上貼的速度了要orz
☆、九,裁衣
秋陽漸短,秋夜愈涼,白羨漸漸覺得身上的夏衣耐不住風頭。但每每見著表哥一人兼了數份差事,整日介腳不沾地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