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將軍不知怎麼曉得的,突然大喝一聲坐起來,就從我手裡把那搶過去了!好傢伙,這一下直接把傷口崩裂了,血突突地流,把我嚇夠嗆,但人卻醒過來了,老軍醫說,有救了!嘿嘿!”
待到說完,所有人都笑起來,過好了一會兒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一雙雙眼睛全都轉向了他。
林晚風聽到結束時本就一怔,腦子裡浮出了那個所謂“小香袋”的模樣來——如果沒有猜錯,就是他請了平安符親手縫進去的那個,半夜裡分不清真假,還看見白羨剪了兩人頭髮塞進去,只是沒有特意問過,到如今仍不知真假。那個香囊白羨到如今仍一直帶著的,就在懷裡,貼心口那地方塞著,前一陣子他看見舊了,破了洞,他還給包了新布重新縫了一圈。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這東西的來龍去脈嗎?
這個故事,雖說有誇張戲說的成分,但想來空口憑白是捏不出來的,白羨真的……為了這樣東西,曾經從閻王殿裡爬出來過一回嗎?
——正在愣愣地思考,猛一見所有眼睛全都瞧著自己,林晚風在回神過來瞬間罕見地,極其罕見地,滾燙了臉。
幸好這個時刻天已基本上黑下來,只有幾顆明亮的星子在半空。但“表哥”一時這麼大反應,又怎麼逃得過悠悠眾眼?全都竊笑起來。
他尷尬了一陣過後,終是也跟著抿唇一笑,道:“你們呀。不過這事兒可別搞得全知道,否則……否則我這梨子,你們也就休想再吃到半口。”
眾將士忍笑,紛紛拍胸脯答應。
眼看閒話這半天,月上中天,也該是散的時候了。林晚風左右看看,提起水桶和水瓢,卻見周圍還有幾個兵士都在互相你覷一眼我覷一眼,這些向來魯直的人居然欲言又止,不禁有些奇怪和好奇,心中一動,道:“各位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那幾個又互相覷覷,於是其中一個道:“沒啥,沒啥,那個,表哥啊,要不你跟咱來……!”這麼一開口,其他幾個也都呼啦圍上來,推手推腳推背,總之就是推推搡搡地將他往一個方推著走。
他又好奇又無奈,知道一定沒有惡意,也就隨得他們去鬧。一路行過帳篷和校場,剛到到了馬廄邊,便見另一邊一個高瘦的身影同樣被推推搡搡地從陰影裡走出來,隨著他的出現抬眼看來。
兩人乍一見,都望了互相滿眼,只是還沒等開口,忽然周圍的人呼啦便四散跑開了,嘻嘻哈哈,好不開心,轉瞬間就只剩下他們倆。
白羨呆立在那裡,似乎有些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裡擺,看他一眼,垂下眼去,又看他一眼,再堪堪垂下眼去,說不出的彆扭。
林晚風不動聲色地輕輕一笑,一步步走過去,最終捱到對方身邊,踮腳撫上鬢邊:“這麼大朵的紅重木蓮花,難得他們竟從哪裡找來?”
原來,不知是誰想出來的,白羨鬢邊竟簪了一朵漂亮的紅色木蓮花,花瓣重重疊疊分外嬌美,襯得一個好好的漢子也不自覺多了點嫵媚顏色。
很美。
對方見他一直在看,便期期艾艾道:“他們弄的……說今日是八月半仲秋節,要我……”
林晚風忍不住再笑:“你這傻瓜。你別告訴我,你……你告訴過別人我在你頭髮上別過桃花。”
後者閉了嘴,映了星辰明亮的眸中帶著點無辜。
他踮腳湊上去,在對方唇瓣上親了一口,無奈道:“你這一軍的人都口無遮攔,也就罷了,這種事情,能不能不要跟別人講?”
白羨被他親地氣息一滯,過一會兒手臂環過來輕輕道:“這種日子裡,他們想多玩一玩,又是為了我好,我不能拒絕。”又說,“他們問我平日裡的閨房樂趣,我……其它不能說,撿了個能說的。”話還沒說完,臉色漸漸顯出一點酡紅來,被初升的月色照將地清清楚楚。
林晚風抿著唇微笑,手指不斷摸著對方鬢邊,和那朵花兒。
“嗯,美得很,確實我很喜歡。”
——不過,“閨房樂趣”?哪個嚼過兩句文的說出這話的,真該……揍一頓再賞一頓。敢給他們家將軍簪花?哼哼,這怎麼說,也得輪到他親手來吧??
這麼想著,伸手把那木蓮拔了,稍微向後挪了個地兒,跟支簪子似的斜斜□□去,撫了撫,定牢。再看看,嗯,明豔動人,美哉少年。
——看見沒,這樣才叫簪花呢,剛剛那是什麼?野村姑嗎?
白羨可不知林晚風那時而咬牙、時而又滿意微笑的反應是個什麼意思,只是深深地瞧著,蘊滿星辰和滿月光暈的眸中,只見情動。然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