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掂著鋁壺走到他跟前,依舊有些不放心地問道:“要把頭給你燙禿嚕了咋弄,可別怨我啊!”
“少他媽麻痺囉嗦,快點兒澆哇!”劉傳義像瘋了一般,倆手使勁拍打著腦袋,發出啪啪的聲音,跺著腳催促道。
一咬牙,心一狠,我將鋁壺傾斜了,一注冒著熱氣的水流頓時傾瀉而出。
滋啦啦。。。。。。
大量的白煙登時冒起來,散發出一陣熱烘烘的腥臭味道,就跟開水燙雞毛似的。
只見劉傳義的頭髮成團地往下禿嚕,露出了黏糊糊的乳白色頭頂肉,夾雜著硃色血絲,脖子上也被濺起的水花燙起了水泡。
直是把一顆頭顱給燙得爛乎乎的,在劉傳義沒喊停的情況下,我硬是把整壺水給他澆完了。
“咋停了?繼續澆啊!”劉傳義又扯個破嗓子嗷了起來。
“沒水啦,還澆啊,頭都要熟了!”我把鋁壺放在地上,扭頭看了看劉巧秀。
只見她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了,像尊木雕一樣佇立在那裡,面無表情,一雙瞪得猶如死魚般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著劉傳義。
“二桃,繼續給我燒水,求你了,不讓你白澆!”劉傳義從懷裡掏出那隻大紅包,從裡面抽了半沓子往地上一扔,“快點兒燒,癢死了!”說著,他不顧頭上已爛乎乎的,倆手又抓上去,撓起了頭。
這下可好,頭髮粘連著頭髮全讓他給撕下來了,裸露出整顆血淋淋的腦袋,跟一個削了皮露出紅瓤的西瓜似的,只是沒那般美觀,黏肉模糊的,一道道殷紅刺目的血跡不住地往下流淌著。
更可怖的是,他的十指還在繼續往上面抓撓著,不時將塞滿指甲的爛肉摳出來彈出去。
“二桃,快燒水啊,癢癢死了,求你!”他一邊嘶吼著,一邊從桌子上摸到一瓶子白酒倒在了爛頭上。
在酒蟄之下,他齜出牙打了一個激靈,連喊幾聲舒服。
又打了一壺水放在將風口完全開啟的煤爐上後,我蹲在地上一張一張地撿起了錢。
啵啵。。。。。。
彈珠聲響得更加密集了,如雨點般。
咣咣噹當。。。。。。壺蓋子歡快地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