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場如何?”
連君和微微一笑,俯身驅馬追上,一紅一白兩個身影消失在獵場。
二人追逐著一隻狐狸馳騁,蔣柔在馬上喊話:“誰射中了這個狐狸,便算勝了!”君和挽弓搭箭,蔣柔也毫不示弱,雙箭齊發,狐狸嗚咽一聲倒地。
蔣柔驅馬上前,她那一箭正中狐身,得意無比,君和不緊不慢地趕到,笑言:“這身狐狸毛,算是被蔣小姐毀了。”他那一箭,穿過狐狸的腦袋。
就是這一箭,不僅射中了狐狸,也射中了小狐狸蔣柔的心。
老太太合上的眼睛微顫,之後的回憶就像墮進泥淖,黑暗且透不過氣來。
作者有話要說:甜不甜
63、緣深緣淺
蔣柔迫害沈家,強嫁君和的事蹟;在京城傳得紛紛揚揚;可外頭怎麼說她,她一點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連君和一人。
當蔣家以威勢強逼連家納妻時,君和的寡母懼事;思前想後,終是瞞住君和應承下來。
成親那日;君和幾乎是被綁著進了洞房;一怒之下;拿劍挑掉了蔣柔蓋在頭上的龍鳳喜帕。
喜帕之後那雙對未來幸福充滿希冀的眼睛;忽然就暗了下來。
為了這一生僅一次的夜晚;蔣柔從天未亮便開始上妝,可這精緻嬌美的妝容,在君和冷冷的注視下,慢慢變成灰色。
沒有愛人的洞房,算什麼洞房?君和拂袖,藉著酒勁兒踉蹌往門外走。
蔣柔的聲音凉徹:“周家二十八口人命,可都在我手裡掌著。”
蔣柔心裡難過,覺得這洞房花燭夜裡說出的第一句話,並不該是這樣。
君和果然就在門前站住,袖子裡的拳頭捏得發白。
蔣柔自己伸指取下沉重的鳳冠,直起身,拖曳著一襲紅裙,執起雙杯,親手將同心結綰在杯底,一杯遞給君和,喉嚨發緊:“夫君……”
君和看她的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寒潭:“你這毒婦!”
蔣柔心中想哭,眼裡卻在笑,將杯盞喂到君和唇邊:“夫君若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周家好過。”
雙杯一隻仰,一隻合,靜靜地放在床底。
君和根本沒有理會這是蔣柔的第一個晚上,簡單的溫存沒有,情話更沒有,就連一絲流連和猶疑都沒有。蔣柔疼得想哭,可就是死死咬住下唇一聲都不吭,那燥熱且撕裂的疼痛,根本就不及連君和的目光傷人。
嫣紅紗幔,紅燭淚冷,窗外的風夾著炮竹的喜氣,蔣柔睜著眼,躺了一整夜。
就這一次,蔣柔就懷上了孩子。
眾人皆道,這是開門見喜,是難得的喜事。
蔣柔不知這算不算喜事,因為君和從此便以她有孕為藉口,兩年沒有進她的房門。
生產那日,君和仍不見蹤影,蔣柔咬著參片,忍受著一陣一陣難耐的疼痛,對著窗外撕心裂肺地吼著:“連君和,你不是人……”言罷,終於泣不成聲。
蔣柔再一次在自己床上見到君和,是在周玉喬成親的日子。他喝了許多酒,眼色微醺,卻帶著她沒有見過的溫柔。
蔣柔卻知道,這眼神並不是望向她自己。
被自己的男人,當做是另一個女人,對於蔣柔來說,最是奇恥大辱。
嫉恨的火焰燒沒了她的心,“周玉喬”三個字是她和君和間解不開的咒。
在周玉喬還在適應新婦這個身份時,她的夫君沈良便因莫須有的罪名下了獄。
蔣柔說不清楚,她到底是在折磨周玉喬,還是在折磨連君和,還是在折磨她自己。
連君和這一次看她的眼神特別的清醒,像是要看透這個蛇蠍婦人的思想。蔣柔並不膽怯地迎上連君和的目光:“你不用看我,都是我做的,我說過,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周玉喬好過。”
連君和的眼神靜靜,只說:“出婦。”
蔣柔愣了一下,旋即笑得淒涼:“出婦?你憑哪一條?”
連君和看著她:“善妒。”
蔣柔仰起臉,質問:“我不是一個好妻子,你就是一個好夫君麼?”
君和眼神變得莫名複雜,難以言說。
蔣柔冷冷地笑:“你若出婦,沈良絕無活命的機會。”
君和的眼神冷冷凝住,轉身而去。
蔣柔也兌現承諾,沈良活著出獄,可沈家還是難免抄家之禍。
君和之後做出的事,只讓蔣柔更覺羞辱。
他開始納妾,夜不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