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個都言笑自若,相形之下,覺著自己像只被矇住眼的喪家之犬一般,到處亂尋亂撞。哪怕初來京城時,他都沒有這般無望、無助過。生平
第一回覺得,自己恐怕真的走到了絕路。
但只要一天找不見邱菡母女和碧拂,就一刻都不能停。哪怕真已走到絕路,也得硬著心走下去。昨晚烏鷺禪師也對他說,莫去想有路無路,這世間萬事萬物因果相連,蛛網一般,心若陷溺,就如蚊蟲被蛛網粘住,越掙扎越沒有出路。只有將心跳開,才能看清這藏於亂象之中的因果。
道理他早已知道,只是滿懷焦憂,心神始終難寧,莫說網,連一根絲都捉不住。
他胸中悶堵,卻無從釋懷。經過金明池時,不由得停住馬,下來走到岸邊駐足靜望。金明池當年是為演習水軍而開鑿,週迴有九里多,每年新科進士發榜,要在這裡設瓊林宴。遇到節慶,御駕親臨,來這裡觀水上爭標,賞水戲水舞、歌樂雜劇,滿城人都來爭觀。去年中秋,馮賽還僱了只船,帶著一家人來這裡看水戲爭標。莫說玲兒和瓏兒,連邱菡和碧拂都有了興頭。平素兩人始終冷淡淡,多一句話都不肯說,出來時,兩人還是那樣。到了這裡,正趕上京城有名的李外寧演水傀儡,兩人都被逗笑,彼此還多說了兩句話。馮賽當時瞧著,心裡大感快慰。
然而今天,這裡並沒有幾個人,岸邊只泊著三兩隻船,四下裡冷冷清清,只見蒼水映天、青柳拂岸,一陣涼風吹來,更增孤寂之情。念及妻女,馮賽心裡一陣悽楚,呆望著水面,越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在失神,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女孩兒的哭聲。扭頭一看,是旁邊一隻船上一對父女,那女孩兒和瓏兒一般大小,不知為何哭鬧起來,那船伕父親將她抱起來哄逗了一陣,女孩兒忽又笑了起來。
馮賽看到,心裡一酸,眼中一熱,險些落淚,忙轉身牽馬離開了那裡,垂著頭悶走了半里多路,心緒才漸漸平復。
這時,他已走到金明池東頭,抬眼看到岸邊泊著幾隻船,不由得又想起那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