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你姨母在這婚事之中起了多大作用,恐怕還有建恆王跟著推波助瀾的份,我懶得逐一查證。只勸你們少耍小聰明,別到頭來機關算計,親沒結成,某天夜裡躺下去卻一睡不起,再也見不到第二天早晨的太陽!我這次來只找你,因為你是始作俑者,若是明天你敢不進宮退婚,或者自做聰明耍什麼小把戲,惹了我再來,那麼你和你姨母包括你姨父都要準備好了……到時候,咱們不用口舌,只用刀子說話。”
秦韶華上前半步,一把提起了陳玉菱的衣領,一字一頓地警告:“進宮,退婚,立刻!六個字,給我牢牢記住咯。倘若你不主動退婚,那麼就只好被動退婚了……所謂被動,就是新娘子死了,婚事當然不成。”
陳玉菱嚇得渾身一抖。
秦韶華將之嫌惡推開,然後隨手抽出插進桌面的匕首,輕輕一躍跳出窗外。
眨眼之間,已消失在外面茫茫的夜色中。
陳玉菱冷汗溼透了全身。
她被秦韶華推得跌倒在地,腿軟得根本站不起來。直到秦韶華走掉好久,她還盯著視窗心驚膽戰地看,生怕秦韶華突然又從窗子外頭跳進來似的。
最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渾身冷汗都被風吹乾吹透了,才勉強扶著牆一點一點站了起來。她渾身脫力,覺得手腳都不聽使喚,好容易才挪到距離視窗很遠的床邊,扶著床架子緩緩坐下。喊了兩聲丫鬟婆子,外面仍舊靜悄悄的,根本沒人回應。她又不敢走出外頭去看,生怕再遇到秦韶華。即便猜測秦韶華很可能已經走了,她也沒敢離開床邊半步。最後甚至把自己裹在被子裡,縮在床角,瞪圓眼睛,警惕地看著視窗和門口乾熬了一夜。
真的不怪她太膽小窩囊。
實在是秦韶華最後拎著她領子時的眼神,太可怕,殺氣太重。
讓她精神幾乎崩潰。
然後等天一亮,外面的下人們終於有動靜了,大概是從昏迷中漸漸清醒,她才敢把人都叫進來,讓一群人圍著她壯膽,匆忙地洗漱穿衣之後,就去了姨母那邊。
“什麼?退婚?你瘋了!”建恆王妃瞪著外甥女,人過中年依然保養良好的美麗面龐上,露出滿滿的驚訝和怒火。
陳玉菱勉強睜著熬了一夜佈滿血絲的眼睛,精神恍惚地和姨母敘述昨晚的驚魂一刻。
建恆王妃聽完之後柳眉倒豎,“什麼,你是說秦韶華?齊王府的那個秦韶華嗎?前幾日傳言楚國公府的孫少爺就是為她離家出走的,現在看她找上門來阻止你和靳少爺的婚事,傳言定是真的了。”說著就罵陳玉菱,“你這個不中用的,平日看著機靈,原來都是假的,被一個丫頭嚇唬幾句就要退婚,枉我苦心培養你這麼久。”
“姨母,一定要進宮去找太后娘娘說明啊,不然她會再來,會殺人的!”若說陳玉菱面對秦韶華時還有一點歪心思,可經過一整夜的寂靜和孤獨的折磨,那種只能縮在床角的無力感,早就將她的歪心思磨沒了。她此時早已沒有鬥志,只盼著楚國公府這件事早點過去,盼著下次瞄準的高門能夠順利娶她。
她再驕橫狡猾,也不過是個閨閣女孩子,頂多玩一下陰謀暗算罷了,面對秦韶華的真刀真槍是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的。
一柄匕首早就嚇破了她的膽子。
她是真害怕。
可建恆王妃年紀大,閱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