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
他們簡單地打過招呼,然後不再說話。
一個處於虛弱狀態,一個天生沉默寡言,這也無可厚非。
葉修也沒有說什麼話,卻在施展著更加有效的戰術。
他用酒精棉慢慢擦拭著喻文州的額頭。
周澤楷在喻文州半閉的眼睛裡看到了微笑,就像舞臺上面,明明在幫臉上流血的馬路擦頭髮的時候,馬路眼睛裡的那種微笑。
葉修問:“這樣好一點嗎?”
喻文州微笑頷首。
他將頭靠向葉修的肩膀上。
他是個病人。
周澤楷站了起來,他說:“買水。”
他當然不是真的要去買水,因為葉修不會讓他去的。
葉修攔住了他,說:“我去吧。還要買點水果,買張小毯子。你在這裡陪著他吧。”
葉修走了。周澤楷坐到了他的位置上。喻文州不再將頭靠過來了。
周澤楷問:“故意的?”
喻文州充耳不聞,好像已經睡著了。
葉修將小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的時候,喻文州又醒了。
葉修問他:“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喻文州點點頭,卻不接水。
“懶吧你就。”葉修嘴裡埋汰,手上卻已擰開了瓶蓋,將吸管插好,遞到他嘴邊。
周澤楷:“我拿。”
喻文州只能就著周澤楷的手喝水。
但是葉修接著削了只香梨給他。
雖然一向對自己的事不上心,住狗窩吃泡麵也無所謂,照顧起病人來卻異常的細心。
常常表現出毒舌的葉修,本質上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他呻吟了一聲。
葉修坐到他的另一邊,又開始用酒精棉幫他擦拭。
那雙在眼尾處會微妙的微微彎起的眼睛近在咫尺,波光湖影,每一點漣漪都是擔心的痕形。
像少年時代那場潮溼的初夏。
【周葉】Addicted13
打完點滴已是晚上11點。喻文州燒並未完全退去,但臉色卻好了不少。
周澤楷把喻文州扶到車上,然後向自己家開去。
這跟喻文州起初的設想相去甚遠,但他沒有出言反對。就如同他沒有開口試圖讓周澤楷早些離去一樣。
他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看得出來,周澤楷是打定了主意不讓葉修單獨跟他在一起。他不想發生不在他控制之內的事情。
目標既定,誰都不會輕易低頭。
喻文州閉目養神,藥物裡致困的成分讓他只是稍微一偏頭就睡著了。
倒是葉修拒絕了一下:“這樣你會挺麻煩。”
周澤楷說:“不會。”
葉修看著他的臉。
這個被母親和喻文州共同評價為攻擊性很強的人,葉修看到的是他平靜而溫和的面孔。
但並不是沒有稜角的。當他堅持著什麼的時候,那雙漆黑的眼睛裡會現出一種小獸一般的執拗。
其實是有一點跋扈的。但因為外表實在是很乖,讓人絲毫起不了反感,倒覺得拒絕他似乎是種殘忍。
葉修便不再堅持了:“好吧,聽你的。”
他有些疲倦地將頭靠向旁邊的窗玻璃。他不說話時便顯得柔弱,像一種白色的只開在暗夜裡的植物。
周澤楷望了一眼他的側臉,突然問:“不怕?”
葉修輕輕扯了扯唇角,說:“怕什麼?”
“去我家。”
葉修瞄他一眼,輕笑:“你會獸性大發?”
周澤楷遲疑了一下:“不會。”
葉修:“那不就結了。”繼續懶洋洋地靠著。
周澤楷過了一分鐘再一看,葉修已經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他的嘴唇是偏白的顏色。月光流動,湧到他臉上,亦漾起一片蒼涼白色。光與暗的影,像是電影中的一個沉默的黑白靜態剪影。
在緩緩流淌的月光中,覆住眼睛的細密睫毛簌簌地顫動著,像蝴蝶欲飛又止的翅膀。
深夜的空氣已經很涼爽,但周澤楷卻突然覺得熱了。
那顏色淺淡的嘴唇,像是塗抹了慢性毒藥一般。
他曾經抱著他,吻他,聞他身上的味道。
現在,那種氣味又包圍著他了。這氣味像是有重量一般,層層疊疊地壓著他,使他一直地往下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