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弟弟將來長大成人,總要像能展翅的小鳥般,飛向屬於他們自己的天空,而真正能陪伴她的,只有眼前這個男人。
羅溪玉並不是天生伺候人的一把好手,只是她想做的,必定用心來做,每日的穿戴,每日的飲食,溫補的藥膳及休息的時間都時時刻刻的注意著,每日都會給聖主把一次脈,爭取一點點變化都能察覺出來,只要她想做,她會是個最好的妻子。
除去照顧聖主,她還要想方設法的賺取功德,慕名而來的窮人家孩子,乞丐的孩子,甚至鄰近的幾個城都前來不少,因為程家的學堂有免費的,實際也是要靠自己的努力來賺取,並沒有不勞而獲的事,只不是程家提供了進入的條件,她家的藥鋪越開越大,越開越多,孩子們會經常來幫忙碾藥賺些筆墨紙硯用。
除去學院與藥鋪,羅溪玉還開了院子,專門收留些孤獨老人,免費給他們住,食物也是免費供應,最後甚至於修橋鋪路,建寺廟,庵院,捐米捐油,十年如一日,名聲越來越大,九牧與鄰城,甚至連京都都知道程家大善人。
為什麼會連京城的人都知道曉?是因為學院這些年送走一代又一代的學子,而最初收留的那些乞兒現在都已長大,他們與寶兒稱兄道弟,寶兒不嫌棄他們身份低微,他們喜歡寶兒熱情好友,而這一批是在京城留下名望的一代人,因科舉留在京師的十有□□,後來十年,上到二品,下到九品,遍佈京師,再加上後來的師弟們,這些人是寶兒日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最大助力,他們也是寶兒最結實的退路。
而羅溪玉無需教他什麼,只需要教他如何做人,如何真誠待友,如何為大善,這些就算是她不必教,寶兒這些年耳濡目染也早已深入骨髓,羅溪玉在他第一次用稚弱的聲音對自己說出理想時,微微怔了下。
寶兒堅定道:“姐姐,我將來一定要做一個像你一樣的人,幫助很多人,做很多善事。”他眼晴亮晶晶,甚至有些崇拜的說。
羅溪玉怔然之後,便微笑起來,向他點頭。
為什麼寶兒會有那麼多的白芒,她現在才知道,正是因為,未來的未來,他的正直無私,他的大善功德將是自己幾倍,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可是最初的最初,他的模仿與善念是來自於自己。
這是何等的自豪感。
光陰冉冉,在寶兒與貝貝的童言童語裡,時間從指間流走,轉眼又過了十年,這十年,孩子也有了自己的世界與責任,寶兒在京師,貝貝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十二劍,留在祖愧。
聖玉也被她照顧的很好,甚至都不顯得半分老態,他沒有如葛老所說活不過三年,身體也沒有留下任病根,除去髮間的幾根銀髮,並無半絲不同。
而反之,葛老卻是因年紀過百,像風中搖擺的蠟燭,越加上無力,似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葛老是神醫,自然有自己延壽養生的方法,但人力有限,與天爭命有時也不過是個笑話,真到了那一刻來臨,眾人便是有準備也是措手不及。
可是葛老不喜歡這些人哭哭啼啼的惹人厭,將人趕了出去,可是在快不行的時候,卻單獨叫了羅溪玉進去。
她進屋時,屋裡的被子都疊的整齊,葛老是坐在牆角的蒲團上,整個頭髮像是一夜間白了一般,如蒼老了三十年,他聽到動靜不由的睜開眼晴。
眼中似乎有了一絲神彩,他道:“羅……姑娘。”直至今日他仍然維持著最初的叫法。
“葛老。”羅溪玉眼眶發紅,忙走過去扶著他要倒不倒的身體,“怎麼不到床上歇息,這裡太涼了,對身子不好……”
“人之將死,在哪裡都是一樣,老朽已習慣打坐了。”葛老衝她擺了擺手,他的話很慢,似說不動似的,但看向她的眼神卻少了渾濁,多了絲清明,他道:“羅姑娘,老朽恐怕要不行了……”
“葛老……”
“你不必安慰我,我自己的身體,清楚的很,老朽喜歡清靜,本想靜悄悄的走,但心中還有掛念的事……”
“掛念的事?是貝貝吧?葛老,貝貝已經從東獄趕回來了,你再等等這孩子,他輕功好,趕回來很快的……”
“不……”葛老搖了搖頭,“不是貝貝。”他目光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手指不由劇烈的蜷了起來,急促的呼吸半晌,才看著羅溪玉道:“老朽要與你說的事,是一件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本來想一起帶進棺材,但是……我怕走了之後,這件秘密再也沒人可知,整個東獄都要淪為禍海……”說到最後一句,他的目光迸出不甘的光芒。
刺得羅溪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