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到蘇聯治下的中亞地區。這條象徵著蘇阿友誼的道路在20世紀80年代蘇聯入侵阿富汗時成為了蘇軍最重要的補給線。諷刺的是,它同樣也是21世紀初將美國及其盟國車隊帶入阿富汗的關鍵運輸路線。這條原本是為了增強阿富汗實力以對抗西方而修建的公路,後來卻成了幫助西方根據自身利益重塑阿富汗的核心要道。
這無疑是一次冰冷的教訓。然而幾個月後,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而且更富戲劇性。1955年底,曾經在美國中情局的幫助下推翻了埃及國王法魯克統治的革命者迦瑪爾?阿卜杜爾?納賽爾(Gamal Abdel Nasser)也想向莫斯科尋求軍事援助。這讓美國人大吃一驚,立即表示願意與英國和世界銀行一起為阿斯旺(Aswan)大壩的修建提供資金。華盛頓與倫敦進行了數次高層磋商,討論如何繼續安撫納賽爾。討論的結果是承諾向埃及提供武器,並且向以色列施壓,迫使其同意與埃及簽訂條約,希望以此改善兩國之間日趨緊張的關係。
其實,惹惱納賽爾的是《巴格達條約》。他認為該條約阻礙了阿拉伯世界的聯合,並且為西方人維護其在本地區的地位提供了工具。如果西方的資金和援助能夠馬上到位,他也許不會那麼暴躁,至少在短期內如此。但是,由於美國議員擔心大壩的修建將使得埃及棉花的產量激增,從而導致價格下跌,影響美國農民的利益,因此資助的承諾最終又被取消了。這一私心是致命的,它成了壓垮美國同埃及關係的最後一根稻草。
納賽爾是一名玩弄政治冒險的高手,英國首相安東尼?艾登(Anthony Eden)曾經說他一心想要“成為阿拉伯的拿破崙”。現在,他決定讓事態升級。英國外務大臣在1956年春天傲慢地評論說:蘇伊士運河是中東石油體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並且對英國的利益來說至關重要。對此,納賽爾尖銳地反駁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埃及就該分享運河的利潤,就像石油輸出國分享石油的收入一樣。他十分清楚,西方人為了維護其資產會不擇手段,但是從長遠角度看,將運河國有化必定會給埃及帶來巨大的利益。
當美國人開始計算關閉運河將給石油價格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時,英國的領導層卻已陷入了一片悲觀失望的氣氛當中。“真相是,我們進退兩難。”頗受好評、人緣極佳的英國財政大臣哈羅德?麥克米倫(Harold Macmillan)寫道,“如果我們對埃及採取強硬手段從而導致運河被關閉、通向黎凡特的輸油管被切斷、波斯灣造反、石油生產停滯,那麼,英國和西歐就沒指望了。”但是反過來,如果西方人什麼都不做,納賽爾將不費吹灰之力地贏得勝利,而且還會在別的地方造成災難性的後果:所有中東國家都將有樣學樣地將他們的石油工業國有化。
納賽爾繼承了摩薩臺的衣缽,並在他倒下的地方重新出發。西方的外交官、政治家和情報人員們開始考慮聯手行動,以應對這些與西方利益作對的領導人。沒過多久,英國就開始尋找“推翻該政權的方法和途徑”:倫敦的一位高階外交官指出,“我們必須要除掉納賽爾”;首相安東尼?艾登則認為,不僅要推翻納賽爾,還要把他弄死。在幾輪外交商討無果之後,英國和法國認為,有必要展示一下西方的力量,以便讓中東地區的領導人牢記,任何膽敢對抗西方旨意的人都將遭到直接的打擊。
1956年10月底,一場針對埃及的軍事行動拉開了序幕。英國和法國的軍隊前往保護運河區,同時他們的以色列盟軍發動了深入西奈半島的打擊,以協助對蘇伊士運河的保護並給納賽爾施加最大的壓力。不過,此次侵略很快遭到了徹底的失敗。在埃及將輪船、駁船和維修船沉入航道,並將伊斯梅利亞(Ismaila)北部富阿德港(El Fridan)的可移動鐵路橋炸斷掉入水中後,蘇伊士運河被徹底堵塞。類似的障礙物約有49個,其影響比關閉運河要嚴重得多。當時有報告稱:“這使得正常的商品流通出現了嚴重的斷層。”運往西歐的石油數量急劇減少。
後果遠不止這些,據中情局判斷:“世界貿易中許多基本商品”的價格必將上漲,那些在經濟上依賴於蘇伊士運河的自由世界,很可能會“出現相當高的失業率”。蘇聯人也會感到壓力,由於蘇伊士運河的關閉,他們與遠東進行貿易的船隻不得不繞著非洲航行7000英里才能回到他們在黑海的母港。美國人注意到,莫斯科開始將基本必需品轉由橫跨亞洲的鐵路線來運輸,使得這些鐵路的重要性迅速增加。
儘管認識到埃及的局勢正日益緊張,但是軍事行動的爆發還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