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為了保護和控制遍佈全球的領土,英國不得不與歐洲甚至全球的競爭對手展開賭博性的冒險遊戲,其賭注也變得越來越高。到了1914年,事態終於一發不可收拾,連帝國本身的命運都被押在了一場爆發在歐洲的戰事上。將歐洲拖入泥潭的並不是圍繞倫敦、柏林、維也納、巴黎、聖彼得堡等權力中心的長期誤解和一系列不愉快事件,而是已經醞釀了數十年、為了爭奪亞洲而引發的緊張局勢。隱藏在第一次世界大戰背後的不是德國,也不是俄羅斯,而是歐洲各國在東方投下的陰影。英國曾極力試圖阻止陰影的擴散,最終卻還是將世界拖入了戰爭。
在弗朗茨?斐迪南(Franz Ferdinand)遇刺前的一百年間,俄羅斯成功地從一個搖搖欲墜的古老農業王國轉型成為一個改革後野心勃勃的帝國,它對英國的威脅就像惡性腫瘤一樣不停增長。警鐘不斷地在倫敦敲響,人們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俄羅斯的壯大和擴張不僅觸及到了英國的利益,甚至還威脅到了英國本身。
麻煩最早出現在19世紀初。數十年來,俄羅斯一直在推進它的邊界,吞噬著中亞大草原上新的領土和新的人口。其東部和南部的草原上錯落地分佈著吉爾吉斯人、哈薩克人和衛拉特人(Oirat)等部落。俄國的擴張首先從容易的地方開始。儘管馬克思曾深刻地批判了“新俄羅斯”建立過程中的帝國主義行徑,但是不得不說俄羅斯人在此程序中表現得相當理智。很多時候,被征服的當地首腦不只得到了豐厚的回報,而且還被允許保留權力;他們在自己地盤上的地位得到了聖彼得堡的支援和正式認可。賦稅減免、土地授予和兵役蠲除等優惠政策,使得俄國人的統治地位更容易被接受。
領土的擴張促進了19世紀俄羅斯的經濟增長。一方面,之前用於抵禦來自大草原的掠奪和襲擊的沉重開支逐漸減少,釋放的資本可以被用在其他地方;另一方面,從黑海北岸一直向東延伸的草原地帶上有著肥沃的土地,給俄羅斯人帶來了豐厚的回報。
俄國人以前不得已,只能在貧瘠的土地上種植穀物。其農作物的產量在歐洲是最低的,這使他們常常面臨饑荒的威脅。據一位18世紀初的英國旅人記載,居住在伏爾加河下游及裡海北岸的卡爾梅克人(Kalmyk,衛拉特人的一支)擁有十萬名體格強壯、武器精良的男人,不過因為遭受幾乎連續不斷的襲擊,他們沒有充分發展農業。這位旅人寫道,此處“幾百英畝的肥沃土地在英格蘭會很值錢,但是在這裡卻被荒廢了”。由於貿易受到了損害,城鎮難以發展,其規模和數量都很一般,在19世紀之前僅有一小部分人口是城鎮居民。
隨著這些情況得到改變,俄羅斯人的野心也開始膨脹。19世紀初,俄國軍隊襲擊了奧斯曼帝國,以維護在當地的特權,包括位於德涅斯特河(Dniester)與普魯特河(Prut)之間的比薩拉比亞(Bessarabia),以及裡海沿岸的大片土地。之後不久,俄羅斯又進攻了高加索南部,但卻被波斯人打敗。
高加索地區的勢力平衡正在被打破。這片土地上的疆域、省份和汗國要麼已經獨立,要麼是波斯數百年來的附庸國。重新繪製勢力地圖意味著該地區的重大轉變,同時也表明了俄羅斯向南擴張的野心。很快,英國人就瞭解了這一轉變的意義,特別當他們收到訊息稱,法國已向波斯派遣了一個使團,試圖危及英國在東方的地位。1789年的法國大革命起到了類似黑死病的效果,繼大規模混亂之後而來的是崛起復興的新時代。
到了18世紀末,拿破崙不僅謀劃著征服埃及,而且還想把英國從印度趕出去。據稱他曾經寫信給邁索爾(Mysore)的蘇丹蒂普(Tipu),宣稱數量龐大且戰無不勝的法國軍隊很快就會“將他從英國人的枷鎖中解救出來”。的確,印度對當時的法國戰略家們來說極具誘惑力。深受拿破崙信任的將軍加爾丹伯爵(te de Gardane)在1807年被派到波斯。加爾丹的任務是與波斯國王結盟,同時還要繪製一份詳細的地圖,為法國在印度次大陸採取大規模軍事行動做準備。
英國人立即做出了反應,他們派遣了一位高官——高爾?烏斯利爵士(Sir Gore Ouseley)面見波斯國王,以對抗法國的行動。與他一同前往的是一支龐大的代表團,“能夠最大限度地向當地人展示我們之間長久的友誼”。英國代表團做了大量的工作來引起波斯國王及王室的注意,儘管關上門後沒有人會掩飾他們對當地習俗的蔑視。波斯人不停地索要昂貴的禮物,這一點尤其讓英國人瞧不起。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