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這辯論上嶄露頭角,被那些人看上了,就算到時候只是得了個同進士的出身,一樣能順風順水的往上爬。”
徐明遠以前根本沒有接觸過科舉和官場上的事情。也無人提點,自然是不清楚其中門道,經李牧這麼一提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是搖了搖頭道:“這臺上的都是些名聲煊赫之人,我一個無名小卒上臺去,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吧。”
“怕什麼,有我給你撐著呢,誰敢上前吐你唾沫星子,我就敢打到他哭爹喊娘。”李牧伸了伸碩大的拳頭。又是指著他們面前的臺上僅剩的兩個蒲團道:“連白墨樓這樣油鹽不進的人物都能把你當朋友,而且還有我這麼個兄弟,這裡誰敢不把你當個人物,你就趕緊上去吧。”
徐明遠剛想說話。就在這時,人群分開一條道,一個穿著灰白色長衫的儒雅青年走上前來,看到徐明遠等人微微一愣,笑著走上前來,略一拱手道:“李兄、徐兄。沒想到今日又見面了。”
徐明遠轉身一看,來人原來是昨日在城門外遇到的那個長安四大才子之一方亭延,也是拱手笑道:“方兄,今日可也要上臺辯論。”他對這方亭延印象不錯,雖然是王公子弟,卻也沒什麼架子。
“長安四大才子來了兩個,看來今年的辯論格外熱鬧呢。”李牧亦是笑著說道。
“聽聞白墨樓連挑六大書院,今日來湊湊熱鬧罷了,你們二人可要上臺?”方亭延笑著搖了搖頭道。
“他上,我可不上。”李牧拍了拍徐明遠的肩膀笑道。
方亭延有著長安四大才子之名,自然是有不少人能認出來他,見他和徐明遠等三人搭話,也是紛紛猜測起三人的身份來。
聽到李牧的話,眾人也是將目光集中在了徐明遠的身上,敢上臺的可都是有真才學在身之人,徐明遠又是何方神聖呢。
“我聽說白墨樓也是蜀州的,你們二人可認識?”方亭延笑著問道。
“是朋友。”徐明遠點了點頭道。
方亭延微微一笑,“看來這次的辯論要熱鬧了呢,那我們上臺吧,這辯論也該開始了。”
徐明遠點了點頭,李牧自然是不會騙他的,不管能否在這場華夷之辨上一鳴驚人,上了臺總歸是有些好處的。
石臺在四個角都有石階,徐明遠和方亭延先後上臺,坐在了最後兩個蒲團上,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臺上的不少人亦是向這邊看來。
方亭延不必多說,在座的國子監諸生都能認出來,而方亭延亦是以微笑回敬眾人。
至於徐明遠就有些陌生了,眾人相互談論著,卻是沒人知道他的底細。不過見他和方亭延一齊上臺來,也是在心裡對他高看了幾分。
臺上的人不知道徐明遠的身份,臺下另一邊聚在一起的幾個錦衣青年,看著坐在臺上的徐明遠,皆是面色一變。
看其中幾人,不正是昨日在那城門口攔住徐明遠他們,最後反倒是被李牧打的哭爹喊孃的公子哥嗎。
白墨樓循聲向這邊看來,一看竟是徐明遠,不由地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想到竟會在此地見到他,不過還是難得地衝著徐明遠笑著點了點頭。
徐明遠見白墨樓看過來,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蜀州之名,今日就讓他們倆來打響吧。
第一百五十章 華夷之辨
一聲鐘聲自言臺之外響起,原本喧譁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停下了談論,看向了臺上的眾人。
坐在臺上正北方向座位中間,那個穿著華貴紫色官袍的威嚴老頭站起身來,看著臺上眾人,雙手虛壓,朗聲道:“今日華夷之辨,現在開始。”
所謂華夷之辨,按歷代來說,乃是根據禮儀來區分華夏和蠻夷,這裡的禮儀是指《周禮》、《儀禮》、《禮記》以及《春秋》。
而歷代文人對於華夷之間的區別,還有該如何對待,產生了極大的分歧,因此有了華夷之辨。
華夷之辨自古有之,歷經千年而不絕,不論是哪一個朝代文人,皆是爭論不休,而不同朝代對於所謂蠻夷的政策,也是因為文人的爭論而有所不同。
可以說這雖然只是國子監例行的一場辯論,卻也代表著這些即將踏入大宛官場,以後或許會成為中流砥柱的書生們的態度。
等到他們站在那太明宮上之時,今日侃侃而談的想法,說不定就會變成一道道政令,引導著大宛的走向。
徐明遠在書中看過不少歷代文人對於華夷之辨的討論,不過往日之詞不適用於今時今日,現今大宛國勢強大,雖然四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