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個矮胖的老男人,頭髮稀疏,拇指上帶著玉扳指,手上還拿著一串佛珠,見到他們三人,笑臉奉承著。
黑人什麼都沒說,從包裡掏出一張支票遞給那男人,他接過來一看,咽口口水,搓搓手,笑著說:“您也知道行裡的規矩,憑這東西,你想要什麼,只要在我能力所及,就一定弄到,但是生意可不能有外人插手。”
“外人?他才是你真正的主顧,他是我的老闆!”風鈴讓出一個位置,讓他足以看見輪椅上的夏天。
“哎呦,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
“嗯,那啥,你叫啥?”夏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他一句話出口,風鈴就真想掐死他。
“呵呵,這位爺是不知道道上的規矩吧,不過,您出錢,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兄弟們給面子,叫我一個盧老爺子,您若不嫌棄,也可以這麼個叫法。”
夏天點點頭,不敢再多說什麼,剛才風鈴那眼神,真是嚇死人不償命。
盧老爺子將三人請進內堂,沏上上好的普洱茶,又叫夥計關了店門,看得出他對這樁買賣相當上心。
風鈴開始用長沙當地的方言和他說著什麼,夏天只覺得那傢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感覺就像他們用AK47頂著他的腦袋讓他去打劫銀行似的。
“醜話說在前了,你看著辦吧!”風鈴正色道,起身就示意黑人離開。
“和你們做了這樁生意,我認栽,隨我來吧,不過接下來成不成就看你們的造化了。”盧老爺子嘆口氣,叫過自己的夥計,附耳小聲交代了幾句,然後披上外衣向門外走去,來到夏天旁邊時,突然將手搭到了他的肩上,嚇了夏天一跳,連風鈴都隨之緊張起來。
“呵呵,你不是老闆吧?”
“啊?”
“小子,乘早回家吧,你可不是做這行的料子,你那張臉早把你出賣得一乾二淨了。”盧老爺子輕拍夏天兩下,又回頭看了一眼怔在那裡的風鈴,乾笑幾聲,示意他們跟上。
在街上走了很長時間,又七拐八轉地穿過小巷,終於停在一幢老宅面前,現代的長沙,竟還在城市的一隅隱藏著這種房子,著實是不可思議。盧老爺子也不敲門,隨手一推,那貼著門神的木門嘎吱一聲就開啟了,院子早已沒落,雜物堆放得到處都是,左手邊的土坯牆已經開始脫落,隱約可見文革時的口號標語,正中的木樓也是破敗不堪,還保留著那種古老的質感,唯一讓人覺得身處現代的東西竟是一輛上世紀的鳳凰牌腳踏車,夏天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如果現在突然出來一個穿著舊社會衣服的人,他一點兒都不會覺得奇怪。
堂屋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少年從裡面走出來,向他們鞠上一躬,伸出手請他們上樓,風鈴想問他什麼,他搖頭不答。盧老爺子苦笑著讓風鈴不必費勁,問他什麼他都不會說的,他是一個啞巴,隨後便帶頭踏上了那搖搖欲墜的臺階。
祠堂裡,一個老者正對著祖宗的牌位磕頭,盧老爺子示意他們不要動,夏天閒不住,打量起這間屋子來,並沒有什麼特別,倒是那些牌位,簡直是觸目驚心,很高的祭臺,密密麻麻供滿了木製的牌位,足以可見這個家族之龐大。老者完成所有的儀式後,起身看著他們,這時候夏天才發現,她並不是太老,年紀也就約莫六十來歲,但不知道是患了什麼疾病,一口牙齒全部掉光了,面板還有多處潰爛,很多骨頭都凸出在外面,瘦得厲害,夏天覺得自己怕也可以一隻手把她提起來。
“洪老太,冒犯了,您看這事兒……”盧老爺子也是面露難色,幾乎是彎著腰在和她說話。
那老太擺擺手,良久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的來意,我也等你們很久了。”她重新轉頭看著那些牌位,然後用一種充滿滄桑的口吻敘述了這樣一個不算光彩的故事。
明朝末年,整個社會動盪不安,戰火四起,民不聊生,當時一個以做工匠為生的小夥在一次野外作業時,偶然間發現了一個小型的墓葬,為了餬口,他從裡面順出幾件陪葬品,發了一筆橫財,從此便幹上了盜墓的行當,他死後,又把這些年的經驗傳授給了自己的兒子們。他兒子比他老子有能耐,慢慢地便開始去尋找一些大有來頭的墓葬,清朝初年,他們幾兄弟下到了唐朝一個高官的墓裡,當時不知道那地下出現了什麼變故,最後只有老三一個人活了出來,他也只從那墓裡帶出了一枚戒指,可沒過多久,這老三也抱病而亡,他兒子接替了父業,把這盜墓的活計傳承了下來,而且越來越出色,甚至後來是自成一派,不過也許是作孽太深,他沒死在墓裡,和他老爹一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