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種奇怪的病,痛苦而死。就這樣過了百年,洪家的盜墓行當是越做越大,但每一代洪家的當家人都是因病而死,而且死相都極其痛苦。直到新中國成立以後,洪家此時的當家人才發現事有蹊蹺,他並不相信什麼天理迴圈,再加上讀過幾年私塾,便開始尋找原因,可惜一切都晚了,他的身上開始出現和先輩一樣的症狀,彌留之際,他恍然大悟,但終究是鬥不過天意。
那之後,他的兒子自是扛起父親的大旗,而他的女兒卻一心要找到父親死亡的原因,他從父親遺留下來的筆記裡,隱約可以窺探出一些東西,作為洪家幾代裡唯一讀過書的人,父親曾雄心壯志的揚言要寫一本家譜,可惜還未完成,就駕鶴西去了,但女兒還是從這未完的家譜裡尋得蛛絲馬跡。她發現所有詭異的事情都是發生在那個唐代高官的墓葬之後,為了探查原因,從隻言片語中,她確定了那個墓葬的大概位置,並慫恿自己的哥哥帶人下到了裡面,可是一行八人,最後只有奄奄一息的哥哥爬了出來,把那戒指交給女孩,說了三個字後就斷氣了,隨後便是巨大的爆炸,將那墓葬徹底炸塌,女孩從此變得痴痴傻傻,哥哥臨終託付的戒指從不離身,洪家也就此沒落。
但那只是一切的表象,女孩並沒有瘋,她清楚地記得哥哥最後告訴他的是什麼,‘有問題’,什麼會有問題,除了墓葬本身,那就只有唯一從那墓葬裡出來的東西,那枚鑲嵌了藍色水晶的戒指。女孩決定以自己的命為賭注,她裝瘋賣傻,避開爭奪家產的親戚,將戒指時刻帶在身上,她要看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很多年後,她便慢慢發現自己也患上了和父親相同的疾病,此時的她沒有害怕,反而是難以抑制的興奮。戒指是祖先最寶貴的遺物,洪家人將其視之甚高,只有每一代洪家的當家人才有資格佩戴,也正因如此,才會每一代洪家當家人都死於非命,這枚戒指就是這種怪病的源頭。
故事講到這裡,夏天他們都知道當年的女孩就是眼前的洪老太,他們無不敬佩於這個老人的執著與勇氣。
風鈴回想著剛才的話,雖然還有幾分不信,但也絕對是被震撼了,那種震撼更像是一種敬畏,就像當你準備去解開女皇武則天的秘密時,也會畏懼於她的天威而不敢輕易出口。
“那您為什麼要將戒託流於黑市呢?”風鈴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見到過那戒託上的符號,並不屬於漢字,於是翻查過一些史料,我認為那是來自於西域,所以想出這麼個辦法,取下水晶,希望找到知道真相的人,它可是造成我整個洪家悲劇的東西啊!”老人的眼眶發紅,可以想象這個女人揹負了多少東西,家族,命運,死亡……
“嗯……對不起,洪老太,我,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但請您相信我,因為您,或許我們避開了一場劫難,這個世界的劫難……”風鈴艱難地回絕道,這麼一個老人,做了那麼多事,苟延殘喘,只是為了這麼一個真相,可現在她卻不得不拒絕她。
“呵呵……算了,這已經足夠了,至少這是有意義的……”洪老太突然無力地跪倒在地上,淚水順著她蒼老的臉滑下,盧老爺子趕忙去攙住他,卻發現根本沒用。
“你們要找那水晶吧,對不起,因為我太急於求成,那東西兩年前就被一個義大利的收藏家騙走了,拜託你們,一定要毀了那東西……拜託了,拜託了……”老人的嘴裡不停地說著這幾句話,空洞的眼睛裡透出的是深深的絕望,對於她來說,支撐自己活下去的最後一根立柱也轟然倒塌了。
“老婆婆,其實……”夏天正想說些什麼,就被風鈴捂住了嘴,強行帶出了房間,盧老爺子沒有動,他就這樣輕輕地扶著洪老太,一步也不曾離開。
“你幹嘛!”院子裡,夏天對風鈴大嚷道。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這件事情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風鈴看著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表情異常嚴肅。
“我操,她已經快死了,她做那麼多,就是想要一個真相,你難道讓她走都走不安穩嗎?她有資格知道,那是他們家幾十條人命換來的,我們憑什麼打著那些所謂正義的旗號,去剝奪別人的希望!”夏天騰地一下便從輪椅上站起來,被黑人一把按住,風鈴第一次見識了紅了眼的他,像一頭憤怒的獅子,但那眼睛裡分明寫著的卻是悲傷和不解。
“呵呵,夏天,你真的不適合做這行哎……這場戰爭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殘酷,而置身於這場戰爭中的我們已經不得不改變,我們已經沒有權利用你的眼睛去看待問題了。”
吱呀的關門聲打斷了爭吵,盧老爺子走下來,默默地遞給風鈴一張便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