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件事都會感到羞愧難當,想彌補你又不知道怎麼彌補。我其實不配做你的教練。”盧教練的話裡聽得出來他是真的很自責,很羞愧。
“事己至此,想再多都沒用”這個道理孟瑤懂。
“教練,你永遠是我教練。有句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教練一直心懷愧疚,今天也己經跟我說明。我覺得可能這就是命,命中註定我要遭此一難,想躲也躲不掉的嘛。”
“人生沒有一帆風順,比起我爸爸去世,媽媽住院,這個對我來說其實算小事,所以教練不用再自責。”孟瑤以俏皮的口吻說,藉此消除盧教練的內疚自責。
盧教練其實己經用他的方式彌補她了,她很感謝盧教練在節目構成上對她的寬容。
小區大門側邊,穿著米黃色大衣的嚴曉燕靠牆而立,她己經吹了有半個小時的寒風,愣是邁不開腿跨入小區大門內。
從未設想過有一天要向孟瑤低頭,還是認錯!
就算讓舅舅幫忙弄不見孟瑤的短節目,最後還不是拿了‘飛躍杯’的冠軍,重新回到俱樂部壓了她這麼久。
俱樂部都己經對她作出了處分,再道歉只會在孟瑤面前難堪,把臉送到孟瑤面前給她踩。
這種事她才不幹!
嚴曉燕長吸呼口氣,臉上陰鬱的神情瞬間消散,邁開腳轉身走人。
走了幾步大衣口袋內的手機乍然響起。
季承忠來電。
“舅舅。”嚴曉燕面露喜悅。
季承忠聽到她開心的聲音,低沉的心情多了些歡樂。
對這個喜愛滑冰的外甥女他確實比較寵,但也因為寵過頭,讓自己失去了判斷事情對錯的能力。
“曉曉,舅舅有些話跟你說。”他語氣變得頗嚴肅。
嚴曉燕感覺今天的舅舅有些不一樣,於是停下腳步凝神傾聽。
“舅舅之前做了錯事,沒有及時把你往正確的方向引導,導致你沒有認識到錯誤還一再犯錯,幸好舅舅沒有答應你第二次,否則真的大錯特錯。”
“有句話今天起你要記住,舅舅也會謹記於心,‘做事先做人,做人先立德’。”
聽到這裡,嚴曉燕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
“舅舅從喬氏離職了,以後在滑冰這塊領域可能沒辦法再照顧到你……”
後面的話嚴曉燕沒有再聽進去,直到通話結束神情也是忡忡的。
因為她的事情,喬氏把舅舅開除了,其實是這樣吧?
久久未動半分的嚴曉燕倏然轉回身,抬頭望小區內那幾橦居民樓,揣在大衣口袋裡的手不甘的緊握成拳,腦海裡再度響起舅舅的話——
“跟人好好道歉,人家沒在第一時間走法律程式要懂得感恩,否則你的運動生涯就完了,明白嗎?”
與盧教練的通話結束後,孟瑤跟著接到朱總教練的電話,跟她說明俱樂部對嚴曉燕的處分。
又如何。
不代表她原諒俱樂部私下做主拒絕方總教練。
放下手機,孟瑤伸手拿起還沒做完的測試卷看,想起喬繹遠臨走時說的話,秀眉犯愁的皺起。
看著看著,澄清的雙眼倏爾移向別處。
一個決定,由毫無預備到迅速成形僅花了一秒。
叮咚、叮咚——
聞聲回神,轉頭望向門口好半會兒才起身,一拐一拐的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