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府衙的事情壓著,雲南官員們難得一聚,趁等候新督的時間,昆明城又上演了一場拉幫結派的好戲。
楊猛對雲南官場不熟悉,加上綠營參將的身份有些爛,也沒人願意理會他,他也樂得清閒,轉身就蹲到了西山。倒是老爺子那裡每日賓朋滿座,昆明楊府的宴會也是天天不斷。
這新督李星沅好大的架子,自從接到了新督要來的訊息,這群雲南官員苦等了一個月,李星沅才姍姍而來。
迎接新督到任,是雲南的大事,楊猛這個綠營參將,也無奈的加入到迎駕的行列。
趁著新督還沒到達,雲南的官員們也開始相互議論了起來,滇西那邊迆西道羅天池稱病沒來,迆東道徐柳臣則是巴巴的竄了上去,到雲貴交界處去接駕了。
“羅天池那老兒,以為稱病就能躲過一劫?想得美!這次雲南的官員,都跟著那老王八遭殃了,沒有永昌回亂,咱們起碼能舒坦一些。
這下可好,走了賀大人,也不知來的是個什麼玩意,萬一這新督不識雲南民情。還不是咱們跑斷腸?”
“這話不假。滇西的回回也是拿煩人。反就來次大的,咱們一氣滅了他們了事,這一次次的,真是讓人跑斷腿啊!聽說緬寧那邊又有異動,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
“嘿!據說那李星沅是個狠的,這次滇西那邊要遭難了,你們滇西的,可要勒緊了褲腰帶。待會兒別拉褲子裡。”
“狗才!說什麼呢?你才拉褲子裡呢!滇西的官員也是不少,他李星沅狠又怎樣?他還能罷了滇西所有的官兒?借他個膽兒!”
“楊大人,您在雲南可是這個,家裡老三又是正牌的綠營參將,這事兒您怎麼看?”
一眾雲南官員,揪著滇西的事情,就拉開了話頭,不大時候,這火就燒到了楊士勤身上。
“我?我是銅鹽大使,還兼著貴州四川的銅鹽事務。這偌大的攤子就夠我忙活的了,滇西的事情。咱是管不了的。我家老三?防疫營要是算作正牌綠營的話,那……呵呵……”
楊士勤也不上鉤,遮遮掩掩就要混過去,和這幫子狗才較勁,多沒意思。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您那裡最有錢,緬寧最近怕是又要出亂子了,你不得出些軍資糧餉啊?”
“軍資糧餉?你們想的美!鹽課銀子全投銅課上了,我現在窮的底掉兒,你們還是從其他課稅裡想法子吧!銅鹽兩課現在不問你們要錢,就是咱老楊厚道了,指望著從我身上刮油水,門兒也沒有。”
楊士勤這話一說,好幾個道府官的臉色就變了,掌管銅鹽兩課楊士勤是朝廷的紅人,滇銅復起也是雲南的頭等大事,新督弄不好真如楊士勤所說,會從雲南的其他課稅之中刮取軍資,這事兒可要好好計議一下了。
對於新督如何處置滇西回亂,這些人心裡都有數兒,雲南就是個是非窩子,現在誰進來誰死,比照一下李星沅的經歷,他的手段也很容易預見。
楊士勤的話頭一轉,雲南的官員們,就立馬結成了一個個小圈子,有些事不觸及自身利益還好說,一旦觸及到了,兔子也會咬人的。
站在角落裡看戲的楊猛,暗中朝老爺子豎起了大拇指,徐子渭真是個人才,這主意妙啊!李星沅還沒到,雲南官員就準備給他個下馬威了。
這李星沅也是掐著點兒來的,正午時分,不差分毫,這位新督的鈞架出現在了總督府的門前,一眾雲南官員上去見禮之後。
暫署總督府事務的徐柳臣,將總督印信、雲南巡撫的印信,一併交接給了新督李星沅。
“諸位同僚,滇西民亂復起,咱們該給朝廷一個交代,諸位可有什麼話說?”
總督府衙門的大堂之上,李星沅端坐大案之後,掃了一眼堂下的雲南官員,慢悠悠的問了一句。
這話到了雲南眾官員的耳中,就跟聽了個響屁差不多,民亂現在就是個是非窩,說話?怎麼說怎麼錯,傻子才上去湊熱鬧呢!
“總督大人,滇西之事罪責俱在迆西道羅天池一人,屬下請殺羅天池。”
迆東道徐柳臣與李星沅是世交,算是李星沅的叔父輩,不然也不會巴巴的到雲貴交界處去接駕,雲南現在是個是非窩,丟官那是小事,弄不好就會喪了身家性命,還是找些替罪羊比較妥帖。
把滇西的事情,草草一弄,先換朝廷一個褒揚再說,弄不好就會有機會離開雲南,調任到別的地方,至於雲南的亂局,還是留給冤大頭吧!
“徐大人,這話過了吧!滇西之事起因如何咱們都清楚,歸咎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