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池是不是有些牽強了,再者說了……”
堂下的這位剛要反駁徐柳臣,李星沅就直接給打斷了。
“那起因如何,你來說說,本督真不清楚。”
“呃……”
開口的這位,立馬就被堵了回去,怎麼說?說是朝廷的舉措不對?身為下官詬病朝廷大政,那可是大罪啊!
“怎麼?說不上來了?那我來說,回亂在雲南綿延日久,回漢征伐、官府偏幫,這就是原因,如今緬寧回亂再起,各位說說該如何料理?”
李星沅這次遠赴西南,雖說是升了官。但云南之事不好辦理。他也沒打算在雲南多逗留。雲南的回亂,只能用雷厲風行之法。
“劾迆西道羅天池,罷永昌知府恆文,押永昌副將常景雲、遊擊劉貴茂,殺永昌監生、金雞團練沈聚成,將永昌漢人所佔回回田產悉數歸還,先安撫回怨才是正途。
將滇西十九年案、二十年案,與永昌屠回之事併案共審。該治罪的治罪,該安撫的安撫,消弭緬寧之亂才是上策。”
還是那迆東道徐柳臣,這位看來是要做新督的鐵桿了。
可徐柳臣這麼一說,可是引起了滇西各道府官員的不慢,這老梆子是要挖祖墳啊!這麼一牽連,滇西大部分的官員都要倒黴了。
“哼!十九年、二十年案,你徐柳臣怎麼不翻翻嘉慶年間的舊案?夷性犬羊,該打就打該殺就殺,綠營處置不力。就讓各地漢人百姓組織團練,奉旨殺回。殺絕了他們,看雲南還有回亂沒有?”
說話的這位是雲南不多的滿臣,雲南提督的協領愛興阿,身為滿臣這位可是傲氣的很,就差指著徐柳臣的鼻子罵了。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置氣了,滇西回亂不可縱容也不可太過森嚴。雲南回務必先平其心,方能慢慢迴轉,徐前輩說的不錯,回產猶不可給漢,凡是滇西漢人侵佔回回田產的,務必要嚴令歸還。
愛興阿協領說的也不錯,回亂不能縱容,叛亂的回回,綠營那裡也要狠狠的打壓。只是這軍資的問題……”
嘮了半天,總算到了戲肉,滇西之事不打不成,可這軍資就是個難題了,雲南的稅賦不足,官員俸祿都要靠各省的協餉,平亂沒有軍費不成。向朝廷開口,不說朝廷給不給,單單一個要錢的摺子,朝廷那裡就會給自己一個無能的評語。
李星沅的這話一出,大堂瞬間就靜了下來,果然啊……
“總督大人,各州府的藩庫已經無銀可用,今年雲南的糧食也因為乾旱,大範圍的歉收,軍費之事,雲南的各州府可以出,但明年的課稅是不是讓朝廷給免了啊?”
李星沅伸手要錢,雲南的官員也不是白給,幾分請旨免稅的摺子,就遞了上去。
這下李星沅坐蠟了,遞這個上去,還不如向朝廷要錢呢!要錢只會得個差評,這些玩意遞上去,得罪的可是雲貴周邊的督撫啊!
雲南請旨免稅,那雲南下一年的耗費,可都得從協餉裡出,從人家身上剜肉,誰能不怒呢?
“楊大使,你那裡不是兼著雲貴川三省的銅鹽嗎?想必幾十萬兩銀子還是能騰出來的,這滇西的亂子不平,你那邊的銅鹽兩課也受影響啊!”
如果說雲南哪個最肥,除了雲貴川銅鹽大使楊士勤之外,再沒一個有錢的了,這銀子還得從他身上刮啊!
“幾十萬兩?小意思,我這裡可以出,但明年不輸滇銅的摺子,還得由總督大人遞上去啊!”
楊士勤也是有樣學樣,一本小小的摺子,壓在了李星沅面前的大案之上。
“你……”
沒想到這楊士勤更歹毒,這摺子要是上了,聖上能立馬罷了自己的官,滇銅復起可是遠遠重過滇西回亂的,聖上巴巴的等著明年的滇銅呢!這個摺子上去,那和找死沒兩樣,這楊士勤想借刀殺人啊!
“楊參將,據說你是防疫營的主官,滇西之事防疫營也要出上一臂之力啊!”
弄不了老子就弄兒子,李星沅也不客氣,直接就要把楊猛派到滇西,兒子上了戰場不怕楊士勤不出錢。
“哦……防疫營啊!現在除了八百多六十歲往上的,其餘的青壯早就散了,去滇西也不錯,起碼這些人打雜燒水的事務能幹了,只是這軍餉……”
楊猛耷拉著眼皮,慢騰騰的回覆著,狗才啊!狗才!果不出徐子渭所料,這李星沅想要拿自己的安危,威脅老爺子。
“散了?那可是綠營正經的營號,怎生說散就散啊?再說了六十歲往上的,能從軍嗎?楊參將,這可是總督府的議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