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雪,”他看著沉默下來的少女,知道她在擔憂什麼,“沒有人能夠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莫名的,他很確認,那個少女不同於那些低賤妖族的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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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終於等到茫雪的少女沒有再做多的交流,只是衝著送行的伏雪、小童略一點頭,便轉身向著漫天飛雪中走了。
風雪中,不見夜魅,藍雨沉默地垂首立著,茫雪有些不適應地拎著包袱,跟在少女的身後。沉默的趕路,他開始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這個少女,這個瘦小年幼的小孩。
她的年紀,應該十歲左右。短短十年,人族的小孩連執劍練武都不易,她卻已經能夠獨當一面,這樣的實力,已經不是一個狂神後人能夠解釋的了。
她的過去,會是怎樣的?
“我們要去哪裡?”鬼使神差的,他開口問了一句。
女孩還是埋頭走在前面,緊籠著身上的白裘,也不知是真沒聽見,還是懶得開口。
再走出許久,藍雨看看走在前面的紫玲,又看看近處的茫雪,揪緊身上茫雪給的狼裘,再次低下頭走路。事情發展至此,她說什麼都是錯,這場面尷尬萬分,她不禁有些羨慕直接縮排乾坤袋的夜魅。
走下一個雪坡,風雪小了些,前面的人一抖身上的裘衣,拍落積雪,才回過身來看向後面的兩個人。
“茫雪,過來。”
走在後面的男人一頓,抬起頭來。他看著面前一臉開心的女孩,不自覺的有些遲緩,抬腳一步一步走,終於還是到了她的跟前。
“把手借我。”
男人一震,不得不想起兩日之前的畫面,右手一緊,縮在袍子裡,沒有動。身邊的雪很厚,地上也沒有任何痕跡,但是他還是可以聞見,雪層之下的血腥味。
這裡就是她之前說的另外一個陣了嗎?
紫玲在地上扒了一陣,那把匕首就和著黃色的符紙露了出來。她仰起頭看著神色莫名的男人,疑惑地瞟一眼臉色也不好的藍雨,怔怔地問道。“你不想完成陣法了嗎,其實我也不介意啦,只是融了你的血,如果雪域出了事,你可以感知到。”
猛抬起頭,茫雪心中一緊,這個誘惑,他抵擋不了。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女孩,他緩緩地上前,單膝跪下,緩緩地伸手。只覺手上一疼,一滴血落在那黃色的符紙上,符紙不點自燃,那法印烙在雪層之中,紅光一閃,消失在三人的眼前。
藍雨走近幾步,看著乾乾淨淨的地面,心中打起了小鼓。這丫頭果然是個怪物。自己之前做出那等事情,她會不會……殺了她?
一邊,茫雪看著他身邊的少女,近在眼前的少女。“多謝,但是,究竟為什麼?”他不信她是為了那麼一個隨意的原因幫了他,不論她秉性如何,這個事情,終究不會那麼簡單。
“什麼為什麼?”她亦看著他,卻是滿眼疑惑。
“別裝傻了,他是問你為何助他除去長老,整頓玄狐一族。”這兩個人一路上悶不做聲的,如今在這地方又討論起了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她凍得都發起抖來了,能不能不要打啞謎了!
“你不是自詡除妖師嘛,不管妖怪的死活,如今又插手閒事了?”面前是少女熟悉的模樣,總是雲淡風輕,嬉嬉笑笑。藍雨嘴一撇,忘了之前還盤旋在心中的畏懼,頂了一句。
她沉吟片刻,忽的眸子一動,嘆聲道。“你便當做是交易吧。我幫助你,自然是有所求的。”
茫雪一怔,看著她神色有些莫名,並沒有說話。
“茫雪你性子淡漠,對身邊人卻從來盡心盡力,藍雨雖是個任性的,卻也有擔當,更別說夜魅需要依靠我生存。我幫你們,有我的目的和所求,只要不傷害你們和族人的利益,我相信你們會幫忙的,不是嗎?至於我目的為何,等到了暖和的地界,我會告訴你們的。”
聽她說完,藍雨不由臉色一變,眸子裡生出幾分厭惡,卻也沒說什麼。法士與妖獸相處,不打罵虐待已經是不錯了,她從沒天真地想過她毫無目的,但聽完這番話,卻依舊覺得失望。
“至於那蛇妖。她當天就帶著兩個被囚的妹妹逃了,不能說我袖手旁觀。而且藍雨,我是除妖師,能做的不過是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做我能夠做的而已。”少女瞟著不正視她的藍雨,臉上一笑,解釋道。
茫雪眸色一動,看著她不禁隱隱皺眉起來,這個女孩似乎和他一直以來對法士的認知大相徑庭。
還有,五十年的法力……面前這個少女,該不是駐顏有術的老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