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皇上一溜兒吧!
這麼琢磨著,嘴裡可不敢直接說出來,這兩年他也算瞧出來了,他姐是個扭性子,什麼事兒一旦心裡定了主意 ,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事兒還得慢慢勸兒,真一句話說急了,他姐惱起來,再說下大天來也沒用了。
想著覷著曉曉的神色,小聲問了一句:“相爺讓姐出宮去相府?”
曉曉一叉腰:“合著我剛說了這麼多都白費了,你一句都沒聽著。”
福安忙道:“聽著了,聽著了,我是想確定一下。”
曉曉白了他一眼:“確定什麼,真真兒的,如假包換,我這愁的都恨不能撓牆了,你小子還跟我逗咳嗽,討打呢。”說著屈起手指給了他一榧子。
他姐手勁兒大著呢,這一下疼的福安打了個激靈,忙道:“這事兒我前些日子就瞧出影兒了,那天去相府正遇上趙豐引著人收拾書房旁邊兒的院子,收拾的可精細了,說這院子不得了,是給貴人預備下的,莫說屋子裡的一樣小擺設都是相爺親自從庫裡挑出來的,便是窗上糊什麼樣兒的窗紗,門上掛的門簾子是什麼花樣兒,都是相爺親自吩咐下的,爺一精心,這院子收拾起來便要費些時候,說怎麼也得收拾半個月,好在爺過幾日要去歸元寺住上一陣子,等爺回來這院子也收拾妥了。當時我還想這誰啊,這麼大的譜,讓相爺這般上心的折騰,如今聽姐這話,莫不是那院子是給姐收拾的。”
曉曉一聽整個人都萎靡了,往後一靠,靠在廊柱上,心說,慕容蘭舟這一早就想好了,院子都收拾出來了,他什麼意思啊,自己住進去算他的使喚丫頭呢還是小妾呢,總覺著這事兒走到今兒這一步有點兒歪了。
她是死也沒想到慕容蘭舟能看上自己這樣的,有道是曲高和寡,自己這麼個俗丫頭,怎麼就入了他的眼了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日久生情,男女在一塊兒處的長了,他這個高雅兒的品味也讓自己帶累俗了。
剛才最終也沒定論,因為後來慕容蘭舟根本就不搭理她了,把下了一半的棋局丟在哪裡,立在窗戶跟兒下頭吹簫,那意思挺像鬧彆扭,曉曉也只能識趣兒出來,在跟前杵著也不知怎麼應對,出宮的事兒就稀裡糊塗了,可這事兒擱不下,早晚得面對。
不過,慕容蘭舟要是真想把自己那啥,客氣點兒問自己一句,不客氣了,拽著直接丟炕上辦了,也沒人敢跳出來說二話,自己算啥啊,宮女就是奴才,人家抬舉你當你是弟子,不耐煩了想當奴才都不夠格。
曉曉倒不是怕他把自己辦了,真那樣兒的話,貌似自己也不吃虧,曉曉腦子裡忽然劃過慕容蘭舟的俊臉,忙搖搖頭,伸手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下,都什麼時候了還胡思亂想,莫非自己也思,春了,可就是思,春也不能思到慕容蘭舟身上。
問題不是思,春,是自己不能跟慕容蘭舟有什麼太深的牽扯,卻自己怎麼才能不出宮啊,想著便跟福安說:“我記得當年剛進宮那會兒,秦嬤嬤給我們說過宮裡的規矩,舉凡宮女進宮除非到了年紀放出去,否則絕不可能出宮的對不對?”
福安都不知道說啥好了,有時候真覺他這個姐姐瞧著挺聰明,三五不時的就犯一回傻,這規矩還不是人定的,就算先帝的時候,樣樣都照著規矩辦,規矩之外的事兒也多了去了,更何況如今相爺握著朝政,內廷說是皇上說了算,真格的還不是得聽相爺的,相爺想要一個宮女還叫事兒嗎。
就算相爺愛惜名聲,想樣樣照著規矩辦,也不難,不能明著弄,尋個由頭還不容易,他姐這麼個聰明人,這麼明擺著的的事兒,怎麼都看不明白了。
曉曉見他那臉色,心更灰了,腦袋都耷拉了下來:“福安,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曉曉是真急糊塗了,自己的事兒問一個太監能有什麼主意啊,可福安卻給她出了主意:“姐啊,怎麼辦我是不知道,可有一樣我瞧得真真兒,咱們這位相爺吃軟不吃硬,姐你下回軟乎著求求相爺,沒準能拖上些日子,您說呢。”
曉曉半信半疑:“他那性子吃軟不吃硬?我可聽說他規矩大著呢,相府裡的下人有丁點兒錯處落在他手裡,毫無人情可講,直接發落了,還有那年誤闖進文淵閣的宮女,你忘了嗎,不讓他當場杖斃了嗎,我求他能有用?”
福安瞥著眼看著她嘆了口氣,他姐有時候泛起傻勁來,讓人恨不能拿著大銅錘在她腦袋上敲兩下,相爺是不講情面,性子也冷硬,手段更稱得上毒辣,可那是跟別人,跟他姐那心軟著呢,有手段哪會用在他姐身上,真這樣,他姐當初跑文淵閣的第一趟小命就丟了,哪還能全須全影兒活到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