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
計程車到了一片別墅區。
谷哲問單烺:“一直沒問你,你家是幹什麼的?”
單烺拉著谷哲進去:“賣東西的。”
谷哲想起鄭羿坑爹的“賣東西”結果是賣大廈,又問:“賣什麼東西?”
單烺開門:“就賣這個。”
谷哲:“……我是不是傍上了大款?噢我的上帝,我真是一個幸運的人。”
單烺揉了揉谷哲腦袋:“是呀,你這個小妖精,要好好討好我啊,不然就不要你了。”
谷哲湊上去吻他,雙手繞過他的脖子:“那就討好你。”
從坐上來C城的車開始,谷哲的心裡一直在害怕。現在他甚至有點後悔來了。父母就是一場車禍去世的,查那麼清楚做什麼?
但如果只是那麼簡單,為什麼小姨要瞞他那麼多?
單烺察覺谷哲的心情,沒有多做什麼,待谷哲睡過去後,叫來家政做早餐,然後打電話讓人查一下紙條上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谷哲醒過來的時候,單烺將傳真過來的資料遞給他:“小姨昨天給了我一張紙條,這是我讓別人根據紙條查到的。”
谷哲接過去,單烺坐在他身後,將人抱在懷裡。
資料的內容並不多,是根據紙條上的地址查到的主人家資訊。
兩位老人,退休前一個是大學語文教授,一個是高中舞蹈老師,育有一兒一女,兒子叫張彬,正是谷哲的父親;女兒叫張夢,資料照片上的人,卻是谷哲的小姨。原來谷哲叫了這麼多年小姨的人卻本應該是他姑姑?
張彬和妻子谷天恩在十幾年前的一起車禍中喪生,只有四歲的兒子張哲倖存。
“警察說是坐在副駕駛座的谷天恩和張彬他搶方向盤並踩著油門直衝向海報牆的。小哲應該是目睹了整一幕吧,所以在醫院醒過來後變得呆呆傻傻的,話都不會說了,也不認得人了。”老太太的聲音四平八穩,她的著裝比一般的老太太要更講究儀態的莊嚴和鄭重,即使退了休,臉上還是帶著教師的威嚴。
這是張彬的母親,也就是他的奶奶。
早飯過後,單烺陪谷哲找到紙條所寫的住址。谷哲讓他留在屋外等著,一個人按響了門鈴。鐘點阿姨過來開的門。
谷哲進去和躺在陽臺躺椅上的老太太見到面時,谷哲知道,這位老人一眼就認出了他。但是他們都沒有親人重逢的喜悅和激動。他們就像一般的陌生人,谷哲甚至沒有自我介紹,只說自己過來了解一下當年的車禍。老人就一句淡淡的“坐下吧”。然後也不作隱瞞,谷哲問什麼她就說什麼。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谷哲沒有四歲前的記憶,對谷天恩完全沒有印象,叫不出媽媽,只用了“她”。
老太太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目光看著陽臺外:“你的父親,我的兒子,優秀,乖巧聽話,一直是我們兩夫妻的驕傲。卻突然有一天跟我們說,他喜歡男人。”
谷哲身體一僵。
老太太輕哼一聲:“不過是糊塗。”
“所以,她,被騙嫁給……”
“如何算是騙呢。”老太太的話不急不緩,“她一個孤兒,無依無靠,也沒有多高的學歷,只不過是在張夢讀書時去福利院當義工認識的,居然能和張夢做了好幾年的朋友,被張夢天天掛嘴裡,我們才多看她一眼。和張彬結婚後,我們給她吃,給她住,還給她安排一份體面的工作。”
“可你們騙了她一份付出真心的婚姻。”谷哲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攥了攥。
老太太沒有接谷哲的話,而是接著自說自話:“小哲走失過一段時間,兩人正是得到小哲的訊息後去接人,回來的路上發生的車禍。張夢在這之前知道了她哥哥是同性戀,也知道當初是我們逼張彬結的婚。”
老人的記憶又回到了那一天。
周圍圍滿了人,警鳴不斷,兒子那輛車,車頭被埋在了牆體下面,冒出陣陣黑煙。警察和醫生一起將車裡的人救出,她疼愛了幾十年的兒子靜靜躺在地上,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而她一直看不起的兒媳,血染全身,死亡使這個曾經長相豔麗的女人變得那樣醜陋,卻被她的女兒緊緊擁在懷裡。
“天恩!天恩!嗚嗚……都怪我,怪我一心自私,想要和你成為一家人永遠在一起,介紹你認識哥哥,卻原來一半是被算計……怪我居然連自己的家人都看不清!”她哭得那樣撕心裂肺,卻一眼也沒有給她的哥哥。
作為母親,她這才知道,有些事是生來註定的,不是兒子走了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