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不是女兒行了歧途。只是命註定。
但是一切都晚了。
自己的女兒看向他們的眼神滿是仇恨:“我沒有你們這樣的父母!天恩是被你們活活逼死的!張彬的死也有你們的一半!”
“張夢和我們恩斷義絕,帶著那女人的骨灰走了。”老人的記憶谷哲無法窺探,他只聽到老人淡然的語氣不變,卻看到她隱隱發抖的雙手。
一陣風吹過,撩起了老太太半蓋在腿上的薄毯子一角。
老人沒有注意,繼續用她無知無感的語氣說著:“她走了後,身邊的親戚朋友、同事,也都全知道了。知道我們優秀的兒子是個同性戀,說他是個騙子宮的騙子;知道我們配合兒子,一直給兒媳精神施壓,讓她乖乖接受現實,照顧好孩子,不要想著離婚。”
谷哲可以想象,他的母親當時的痛苦。本以為相愛的人卻從沒喜歡過她,甚至碰她對他來說都是噁心的;盼了二十多年的父母,卻原來一直都是假情假意,只為了他們的名聲;以為可以挽留婚姻的孩子,正是他們一開始的目的;而自己的至交好友,單純無知,不忍心告知她真相,只能自己一個人痛苦地承受著一切。
直到那一天,她的精神崩潰了,就這樣踩著油門,想帶著一家人和痛苦一起毀滅。
“谷天恩曾說過要讓我們眾叛親離,名聲掃地。她全做到了。”
谷哲看著老人臉上的表情還是那樣地從容淡定,似乎沒有一絲悔意: “我們的親兒子死在她手上,親女兒因為她而怨恨我們,偷走我們的孫子出走十幾年,身邊的人見我們死了兒子兒媳,一邊寬慰我們節哀順變,轉頭就和人說起我們家的醜事。”
老人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更鼓起兩分,突然“呵”了一聲:“不過那些輿論能把我們怎樣呢?我們還是活得那麼好。前兩年退休之後,老頭子每天早上出去鍛鍊、下棋,我偶爾也去逛逛菜市買菜做飯,到公園和別的老太太聊聊天。日子還是這麼悠然舒服地過來了。”
“谷哲?”單烺一直在屋外等著,看見谷哲出來後急忙走上去,習慣性想要牽起他的手,發現他緊緊攥著拳,指甲陷進了手心。
谷哲抬頭看了看單烺,眼角、鼻翼通紅,頭靠在單烺肩膀上蹭了蹭。
單烺在他背上輕輕拍著,谷哲則想起被吹起一角的毯子下那雙乾瘦萎縮了的腿,和進屋時看到的僅有的兩雙女鞋。
屋裡的老人看著谷哲坐過的位子,眼裡滿是留念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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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車回別墅的路上,谷哲一句話沒說。單烺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谷哲實在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也是個同性戀,而且還是個可惡的騙婚gay。小姨一直不讓自己交朋友,就是擔心自己遺傳到這個男人的性向嗎?
他還真的是同性戀。
所以小姨給他地址,就是讓他知道父親行徑後,以騙婚和同性戀為恥,和單烺分手,也不找女的結婚,和她一樣一輩子一個人麼……
兩人回到別墅,進了院子,還沒推開大門,門從裡面開啟了……
“我說你去哪了呢,等你老半天。咦?這位可愛的小朋友是?”開門的女人保養相當好,看不出真實年齡,精緻的五官能夠看出年輕時的驚豔,即使是現在,也是個美豔的婦人,身材保養得也是凹凸有致,說她是單烺的姐姐也不為過。
不過谷哲知道單烺並沒有姐姐,而且這女人和單烺的相貌五六分像,想必就是單烺的母親了。他頓時緊張起來,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跟單烺的媽媽見面,自己什麼也沒帶,什麼也沒買。
他覺得單媽媽看著他的眼睛好像在發亮,磕磕絆絆地打招呼:“呃,阿姨,你,你好!我叫谷哲,是單烺的……”
單烺一直牽著谷哲的手,插話說:“這是我的男朋友。”
“……”谷哲簡直可以想象接下來的劇情走向了。
單烺的母親哼了一聲,仰著頭高傲地說:“你要多少錢才能離開我兒子?兩個男人怎麼可能在一起,荒唐。”
谷哲一臉的堅定:“不要拿錢侮辱我們的愛情!兩個男的怎麼就不能在一起,我們和別人一樣也是互相相愛!我們的愛沒有傷害任何人!”
單媽媽不屑地說:“你也不看看我們家單烺什麼出身,我們家可是賣別墅的,你們家那窮酸樣,還想高攀我們家?要臉嗎?”
谷哲一臉的堅強:“我會成長的!成長為一個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