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4)

骨子裡卻是個難得的好人。

他們年輕時分開了幾年,突然一天盈荷收到遠方寄來的釵環,說是被莫殺看管的一個少年替莫殺寄來的。後來這個少年成了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小瘋子,反倒是莫殺,三句話不離他家少爺。

他家少爺總是跟谷主對著幹。

他家少爺有個浩氣盟的青梅竹馬。

他家少爺讀書特別聰明。

他家少爺吃飯挑食。

說起這些的時候莫殺看起來特別高興,後來他們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孩子,盈荷才發現,那時候莫殺的表情,就像一個看著自己孩子一點點長大的父親一樣。

“人到七十古來稀,這是喜喪,我們早就料到了。”盈荷站起來,走到莫雨身邊,“他前兩天還老唸叨想去看看你,大概那時候就已經有些預兆了。”

“來,跟我走,我帶你去看看剛出生的小孫子。”

盈荷不太喜歡莫殺跟莫雨太親密,說到底,莫殺也只是惡人谷谷主給自己的繼承人挑選的家僕,雖然沒有賣身契,但在惡人谷那種地方,打死一個人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

他們斷斷續續好了十年,她每一年都等著莫殺開口娶她,每一年莫殺都滿懷愧疚地說他家少爺還小他實在放心不下。與此相對的是莫雨江湖日盛的赫赫殺名,盈荷總在夜晚夢見莫殺渾身是血的倒在一個紅色的影子旁,醒來時心臟彷彿已經碎在胸腔裡。

莫雨就像一個死亡的具象,冰冷而嚴苛。

他們成親是在寶應元年的臘月。戰火初歇,莫殺連夜敲開盈荷的門,帶著一身腥臭的泥水站在門外,手裡握著一支在那個食不果腹的年月裡罕有的金簪,結結巴巴地說會一輩子對她好。

他做到了。

但是莫雨一直沒有出現,其實盈荷也不太想和這個上了戰場殺名更勝的惡人谷少谷主有什麼牽扯,但是莫殺也一直沒有提起就顯得有些古怪。直到他們的長子出生,莫殺抱著兒子激動地掉眼淚,盈荷躺在床上,問孩子叫什麼名字。

莫殺突然沉靜下來,盈荷從沒想過這個詞也能夠用在莫殺身上,一時間愣住了。

莫殺想了一會兒,摸著孩子的臉說,少爺走之前跟他說,如果他還願意姓莫,有了孩子就叫莫凌。

盈荷不太明白,莫殺說少爺讀的書多,就聽少爺的吧。

“孩子還小,沒有個名字。”盈荷拄著柺杖站在搖籃邊,“我家兒女都是莫谷主給取的名字,我這孫子的名字,莫谷主也一起取了吧。”

莫雨短促地笑了一下:“兒女的名字該是父母取,沒有好壞。”

他們成親的日子久了,莫殺看著比過去高興了不少,偶爾抱著孩子在院子裡喝點小酒,白天就守著自家的鋪子,還時常會教周圍的孩子功夫拳腳或者認幾個字,一家人算是在不大的鎮子裡扎住了根。

他們的小女兒出生在成親後第六年的中秋夜,那一天莫殺高興的不得了,連連對盈荷說這是個好兆頭。

我走之前少爺跟我說,要帶著那個小耗子去瞧病,這麼多年都沒訊息,肯定是跟小耗子兩個人在哪兒樂不思蜀呢。莫殺揹著兒子抱著女兒,樂呵呵地對盈荷說。

之後的事情,就像一場夢。

莫殺突然抱著女兒不發一言離了家,她急得發瘋,但是沒過兩天莫殺就帶著女兒回來了,說少爺給取了名字,叫莫愁。

那天晚上莫殺喝了一桌子的酒,自己坐在院子裡哭了半宿。

一個月後,江湖上風傳,浩氣盟少盟主天狼穆玄英病逝,惡人谷少谷主成了真正的惡人谷主。

莫殺跟盈荷說不放心少爺,要帶著小女兒一起去惡人谷看看。只是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的時候只有莫殺一個,說是把女兒留在少爺那讀書。

“我不該帶著莫愁。”頭七的晚上,莫雨突然對盈荷說,“她嫁得太遠,趕不回來。”

盈荷抬頭,她的眼睛在夜晚看什麼都是模糊的,屋簷下掛著白色的燈籠,桌案上的蠟燭也是白色的,靈幡垂下來,彷彿一屋子崑崙的冰天雪地。

“老頭子說,說他家少爺一個人孤零零的,帶著個孩子心裡有個念頭。”盈荷看著垂落的靈幡,低下頭又在火盆裡加了一把紙錢,“我不願意,憑什麼要把我的女兒給他的少爺帶著,又是在惡人谷那種地方,他心心念唸的少爺還是個瘋子。”

“老頭子一輩子順著我,可一旦跟莫谷主你有關係,他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莫雨嗯了一聲。

“我其實到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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