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理會,主要的幾位:管錢的戶部尚書,管調兵遣將的兵部,管軍械的工部都沒動彈,裝聾作啞的,就這樣那些上摺子的還不肯消停,天天變著花樣的上摺子,不把皇帝弄炸毛了不算完。幸好皇帝心裡有數,按下不表或是一句“朕自有定奪”敷衍過去,不然,瞧瞧古往今來多少本可以贏的仗,往往就因為一幫扯後腿的文武和一個不堅定的皇帝,就這麼稀裡糊塗收場了。
三個月後的五月初一,慶朝正式調兵遣將,蕭煜從青陽調了二十營的輕騎兵,由鄭蛟麟領著出肅州端平關,這是中路。十營步兵、十三營重甲騎兵由梁化鳳做主將,西入天山北麓,過科舍圖嶺,抄到阿古柏所在安仁城後方,這是西路。五營火炮兵,十五營步兵,十營輕騎、十營重騎由出身西域的番將勒爾錦做主將,從東路走,蕭煜也跟著這隊人馬走。這一戰,勒爾錦是主帥,蕭煜是總帥,所有將官歸勒爾錦節制,勒爾錦直接聽命於蕭煜。這回要急攻快打,且經過的都是些沙漠戈壁,對上的又是些殺人殺慣了的匪幫,調來的都是精挑細選的精兵,吃苦耐勞不怕死,而且總帥還放話了,有戰功的即行封賞,賞現銀子,真金白銀!
五月十三正式開打,完全照著預先定下的戰術來,先北後南,急攻快打,四十二天後,天山北麓平定。六十八天後,慶朝軍伍攻到了阿古柏的老巢附近,離大局安定不遠了。捷報傳回帝京,皇帝龍顏大悅,國朝的財神爺廖大人長出一口氣——可算是沒浪費我砸鍋賣鐵弄來的雪花白銀!兵部尚書工部尚書比廖大人世俗多了,他倆想的是——可算是沒人半路圍追堵截了,可算是能安靜的喝口茶吃口飯了!
然而過了沒幾天,又一條訊息傳來,朝堂立馬炸鍋了——總帥蕭煜在領兵攻通城之時在西南方向遇伏,一隊三百來人幾乎全部覆沒,有命逃回來的幾個兵士報了凶信,說是蕭將軍在通城一役戰死了!
然後訊息都傳亂了,一會兒說死了,一會兒說沒死,說死了又找不著屍首,說活著又不見蹤影,勒爾錦還算是老沙場,打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只能利用“總帥戰死”這條血仇去激勵兵士們拼死奮戰了。血戰七日,拿下了通城,把阿古柏趕到了慶朝與大食交界的章華,打了個半死,可惜了了的,沒能一下子打死,即便是這樣,阿古柏匪幫也傷了元氣,一時半會兒得龜縮著療傷了。慶朝這邊審時度勢,決定暫時撤兵,留下一部分軍旅在天山南北麓的重鎮佈防,一來防著西域小國的貴族們賊心不死,風聲過了又想著“復國”,二來還要防著阿古柏捲土重來,襲擾西域。
國朝的將軍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皇帝當然不能善罷甘休,不論如何,是死是活得有個定論,就派出一隊精銳去查證,不是明著去的,這隊人人數多少,都有些什麼人只有皇帝知道。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一場仗打得好好的,忽然就遇伏了,指不定是哪頭除了奸細。沙場上能出奸細,朝堂上更能出奸細,當務之急是順著這條藤查下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搗鬼。
慶朝對西域用兵,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打仗了,會不會影響到百姓們的營生還另說,所以人人都關心人人都議論,總帥戰死這類訊息更是跟長了腳似的,沒多久就傳遍了,尤其是帝京,街面上的小道訊息傳起來有鼻子有眼,說得跟真的似的,都不由得人不信!
廖秋離得了訊息的時候並不敢信,他在帝京西郊一處莊院做活計,偶然聽那家人出外採買雞鴨魚肉的廚子說起的,聽了幾句心就猛的朝下一墜,還存有僥倖——或許不是那位呢或許只是以訛傳訛呢從帝京到西域何止千里之遙,有個把謠言傳來也不稀奇。想是這麼想,腳下已經管不住了,當即從京郊回了廖家臺口,找到廖允公問真假。
第36章 穩住嘍
廖家老三見老五急火火從外邊一頭闖進來,不用問都知道他是幹什麼來了,就說,“先彆著急,還沒定論。”
廖秋離一聽他這口聲就知道是確有其事了,區別只在於尋不尋得見“人”。
“老五老五!不是說了還沒定論麼?!你可別先有事兒了!”廖允公快走兩步,攙住搖搖欲墜的老么,要他先吧自個兒撐住,別先倒了架子。
廖秋離聽不見他在說什麼,耳朵裡一片嗡嗡嗡的盲音,一嗓子血腥憋著,幾乎沒一頭栽下去。廖允公用勁把他提上來,湊到他面前對他說,“你這是何苦?別說目前尚未定論,就是有了定論,你也不能就這樣癟下去!你跟著雲清老道修了八年的定心經,死生有命那套裡邊一定沒少說,要真有那麼一天,你攔也攔不住,誰能犟得過命?!”
修了八年的定心經有什麼用,除非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