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中三元的楊狀元卻命運多舛,考完試後楊狀元家中老母就死了,沒來得及做官就回家守孝,三年守孝時間沒滿自己也因病撒手西歸,慶曆二年的狀元桂冠沒給楊同學帶來什麼好運。
沒闖進年度三強總決賽的王介甫很快開始了他的政治生涯,按朝廷慣例外放到地方掛職,到揚州任揚州市政府秘書長(揚州籤判)。
王安石離開了東京,沒帶走一片雲彩,更沒有一絲留戀。
揚州籤判的任期滿後,王秘書長有機會從地市級秘書長成為國家高階秘書,具備了館職考試的資格。館職當然不是去東京國家圖書館當管理員。當時北宋帝國的三館——史館、昭文館、集賢館,是彙集天下文人精英之地,入館即意味著進入皇帝的視野,成為皇帝的智囊之一,是步入帝國高層最重要的一塊跳板,三館歷來被視為北宋文人眼中的聖殿。
但小王放棄了入館考試的機會,他打的報告是繼續紮根基層,做一名縣長。
王安石的選擇讓整個帝國高層都微吃了一驚,趙禎還是滿足了他的願望,讓他去鄞縣當縣長。
小王在鄞縣當了三年縣長,任期滿後依然沒正眼瞧北宋帝國的三館,自我滿足地繼續做他的地方官,這次他調任舒州任副市長兼紀委書記(舒州通判)。
王介甫的高傲與他的才氣慢慢傳到了東京,讓雲集在東京的北宋頂級文人們對王介甫同學有了一種神秘的好感,歐陽修、文彥博、陳襄一干人天天在趙禎面前重複推薦著王介甫。皇帝在王同學任舒州市副市長期間先後兩次發話了,入館申請書你也不用寫了,直接來京考試(成績當然也更不重要了)。
面對趙禎拋來的媚眼,王安石不解風情,正式表示了拒絕,理由相當可口可樂,說首都的物價太高,房價更是貴得離譜,自己“家貧人眾”,到了京城會揭不開鍋,請皇帝允許他在舒州幹完副市長的任期。
地球人都知道這是王安石的託辭,一個副廳級幹部在京城買不起房揭不開鍋,無論在什麼時候,聽起來都有點冷笑話的味道,尤其是在高階公務員福利待遇好得一塌糊塗的北宋帝國。
王安石為什麼不願進京?這成了仁宗時代後期文人們茶餘飯後經常討論的話題。
一直到嘉祐三年,當王介甫祭出他的萬言言事書並同時出任帝國財政部部長助理後,人們好像隱約看到了一些事實真相。
而嘉祐年間的王安石,在整個北宋帝國已有不少名氣,一是因為他的文采,二是因為他的怪異。種種跡象表明,嘉祐年間的王荊公在巨星雲集的北宋文壇已然是大腕級人物。嘉祐四年,王介甫同學在帝國發表兩首《明妃曲》,便引來當時如歐陽修、司馬光、劉敞、梅堯臣這樣的頂級文人們的追捧和紛紛回覆,引發了整個帝國的追捧狂潮。
而王荊公的怪,更是當年北宋的上層文人們在各種高階文化沙龍聚會中百談不厭的話題,內容大抵不過如此:
甲:知道王介甫昨天在御花園的糗事嗎?
乙:喲,昨天我在長慶樓吃海鮮拉肚子請了病假,還真不知道,快講來聽聽?
甲:笑死偶了,昨天老闆心情好,請大家去御花園釣魚,王介甫在魚池旁小板凳上一坐,走了神,釣魚時順手吃起了魚餌,一泡煙工夫,魚一條沒釣上,魚餌全吃沒了,後來老闆下午請大家打牙祭吃烤全羊,群臣都吃得津津有味,唯有老王沒有動過一筷子,老闆問其故,老王說下午吃魚餌已經吃飽了,群臣大笑,老闆笑得飯都噴出來了。
丙:這有什麼稀奇的,王介甫對吃的從來不講究,山珍海味和豬狗食對他都一樣。幾年前我知蘇州,上任途中經過常州,老王盛情款待,在常州住了幾日,一日內人和王夫人聊天,王夫人說她最煩心的事就是買菜,和老王結婚這麼多年,卻還不知道他究竟喜歡吃什麼。內人說不會啊,那日宴席上我看王荊公對擺在他面前的鹿肉絲挺喜歡的,一大盤全吃光啊。王夫人說哪裡啊,我家老王是無論桌前擺多少美味佳餚,他只吃面前那一盤。內人不信,王夫人說明天我試給你看看。第二日席間,王夫人把擺在老王面前的鹿肉換成了鹹魚,老王竟然狼吞虎嚥吃完了他面前的一大盤鹹魚,上次全部吃光的鹿肉絲卻一筷子不動。
甲乙丙大笑。
丁看這兒熱鬧跑過來搭話了:老王吃東西不講究就算了,可是他那身衣服,哎喲,你不知道每天朝會我就站在他身後,那股味兒哦!有點豬大腸味加他老婆的胭脂味,我一聞就想打噴嚏,好幾次差點出醜。那天我實在受不了,下班後死拉活扯拉介甫去八仙樓吃飯,飯後再請他洗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