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3 / 4)

也足以證明,後來二人倡導洋務運動,不是頭腦發熱,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當時的江蘇巡撫薛煥與浙江巡撫王有齡對曾國藩“自以為是”的論調大為不滿,王有齡對中央政府說,“曾國藩在祁門被困成了鱉,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洋人無用,實在是死鴨子嘴硬,不借助洋人,他曾國藩根本就對付不了長毛賊。”薛煥更是氣沖斗牛,對中央政府說,“曾國藩這是掩耳盜鈴,說不借助洋人,可上海現在就是靠洋人在守衛,一批不遠萬里來的美國人還自動自發組織了‘洋槍隊’,幫助我們打擊長毛。”

二人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們脆弱的內心認定純靠自己的力量根本對付不了長毛,而曾國藩雖身處逆境,卻內心強大,再加上對國家民族的責任感,使他有著不同於王、薛二人不同的聲音。

價值觀決定人生觀,這話一點都沒錯。

清政府對曾國藩和王、薛二人進行綜合評論後,覺得曾國藩正確,王、薛二人是膽小鬼。豈止王、薛二人是膽小鬼,當時在南中國受到侵害的所有中國上層社會都這樣想。上海方面計程車紳在未去請曾國藩出兵前,就大肆鼓吹應該請洋人來保衛上海,並請中央政府向洋人“借師助剿”,收復被太平軍佔領的蘇州、常州等地。

中央政府再問曾國藩的意見,當時他已從祁門出來,正在圍攻安慶,勝利指日可待,所以底氣更足。他對上海那群士紳說:“幾個洋人拿幾條槍保衛上海,這可以,但讓他們進攻蘇州、常州,簡直是滑稽可笑。上海是通商口岸,也有他們洋人的利益,他們保衛上海,理所應當。可蘇州、常州等地不是通商口岸,沒有他們的利益,他們來這裡,能有什麼責任心?!”

上海士紳們垂頭喪氣,曾國藩後來又去信對他們說,既然讓人家保衛上海,就該以誠相待,不可猜疑,尤其不可自傲自卑,能得其心,就能得其力。

以“誠”待人是理學家的殺手鐧,曾國藩主張在外交上也應該如此,這是他終生的人生信條。

薛煥氣得鼻子都歪了,正遇到太平軍猛攻上海,洋人們也守得很艱難,薛煥再提“借師助剿”。曾國藩也沒好氣,對中央政府說,“誰不想盡快消滅長毛,洋兵如果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天兵天將,那咱們不用就是傻子。可這些人狼子野心,不成功還好,一旦成功,所要求必然超出我們的想象力,到那時候我們給還是不給,給的話,必是貽害國家,不給,就得開戰,誰能保證打贏?這不是前門驅逐了狼,後門來了虎嗎?!”

“借師助剿”的論調一時沉入谷底,李鴻章抵達上海後不久,又一波“借師助剿”論興風作浪。提出這一老掉牙論調的人是三口大臣崇厚,他玩了個花招,說洋人不可信,但印度人可信,大家都是受洋人欺辱過的。我們可以借英國殖民地的印度兵來中國,幫助我們打長毛。

曾國藩忍無可忍,怒斥荒唐:第一,借師助剿是大錯特錯,只圖眼前痛快,不想將來的危險。這些人鼠目寸光,應該都拉出去不經任何審訊就斬首示眾;第二,他曾國藩三番五次地擺明了自己的主張,可還是有人三番五次地提“借師助剿”,拿他曾國藩的話當放屁,簡直無法容忍!

他聯合左宗棠、李鴻章向中央政府上了一道很不客氣的奏章,專談此事。他說,經過縝密的調查後,我們得出結論,英國人調印度兵來助剿這件事是子虛烏有,英國人在印度都手忙腳亂,怎麼可能有精力調人來中國?縱然英國在中國的地方官想從印度調兵,在他們那種政體下,必須經過議會透過才可進行。崇厚腦子裡都是糨糊,不知他是被某些別有用心的英國人忽悠了,還是他做夢夢到的,竟然異想天開,這種人的智慧不足以擔任官職,皇上應慎重考慮他的去留。

最後,他又說了不借洋兵的另外理由,可謂擲地有聲:長毛匪原本是中國良民,縱然為匪,失去良知本體,也是吾中國國民,自有我中國管,豈要外人來?況且,今日之形勢,長毛匪已是窮途末路,我輩自有能力結果他們。即使他們仍氣焰萬丈,這也是我們自家的事,中華之難,中華當之!

“中華之難,中華當之”和漢朝人的那句“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同樣氣勢如虹。

曾國藩說了這麼多情緒化的話後,筆鋒一轉:“如果政府真聽了那些不開竅的人的話,借師助剿,那湘軍絕不會配合進攻。湘軍不配合,洋兵人少,能攻城但沒有人力守城,最後肯定是白玩一場。”

慈禧看到奏章的最後,想要發怒,但終於忍下來。雖然對曾國藩很有意見,但她還算清醒,絕對不能借師助剿。

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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