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跟著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為首的女子一襲逶迤在地的錦色長裙,衣領微微翹起,挽著靈蛇髮髻,帶著縷空蘭花繞金絲紅寶石頭面,兩條蛇一樣的髮飾盤在太陽穴的位置,妝容妖嬈,微微揚著下巴灰褐色的眼仁帶著俯瞰眾生的高傲。
隨著她行動的步伐,腰上,手腕腳腕上綁著的鈴鐺發出叮叮碰撞的聲響,甚是好聽。
這人便是月華公主蕭安盈。
蕭安盈目不斜視一步一步走進去,由著太監牽引,在首位右下旁的一個位置坐下。
面容清冷,絲毫不在意眾人偷偷朝她投去的目光。
清冷的眼眸幽幽,仿似被蓋上了一層薄冰。
那些朝蕭安盈投去目光的人,皆是被她的美色傾倒,而太子亦是不列外,眼睛都看直了。
盯著眼前的女人,容尺素深吸著氣,心口一蜇,似是呼吸不過來。
她死了十六年,可卻重生在了她還沒有死的時候。
當年,她想過要回姜國力挽狂瀾,不讓這一世的自己再重蹈覆轍,如同前生一同死的悽慘。
可尚還是嬰兒的她卻沒有那個能力。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世的自己,如同上一世那般,為愛而狠,為狠而狂死去,無能為力。
這一輩子能夠重來已經是來之不易,她又何來能力,改寫天命?
相隔多年,容尺素沒有想到過自己第一個見到的會是蕭安盈。
距離她這輩子死的時候,才六年,當年還滿臉稚氣的小女孩竟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可彼時瞧著眼前的蕭安盈卻越顯的陌生,是她太久沒有見到她,才會有如此感覺麼?
注意到她的視線,上面端坐的人,只皺著眉,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不再看她。
“素素,怎麼了?”耳畔傳來雲恆的聲音。
雲恆煞有不解容尺素今日怎一直在盯著蕭安盈看。
知曉自己失了禮,容尺素緩過神搖了搖頭:“沒事,只是覺得這月華公主長大好生好看,不知王爺動心了沒。”她笑眯眯的看著雲恆。
額?
雲恆頓了頓,連忙給自己辯解:“素素,我心裡只有你,不許再開這樣的玩笑。”太過嚴肅的語氣,可把一旁的容娉婷給酸到了。
吐了吐舌頭,輕哼著與兩人道:“你們兩個肉不肉麻啊?我還是回爹孃那裡。”做了個鬼臉,容娉婷就回了夷光公主還有容明清那個。
恰是這個時候,一聲“皇上、皇后駕到。”靜止了眾人的聲音。
紛紛起身行禮,端坐在上方位置的月華公主蕭安盈也不列外。
皇帝黃袍加身,玉冠束髮,腳踩著繡著張牙舞爪的九爪?的靴子,英挺的眉宇微微蹙眉,不怒而威,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威嚴,壓迫著眾人大氣不敢喘一下。
身旁並肩著的是皇后,彼時皇后穿著一身黃色的鳳袍,裙襬拖得長長一沓。
手腕黃色籠煙羅紗,妝容雍容精緻得體,髮髻梳成雲髻,帶著鳳求凰縷空頭面,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抬手間散發出一種母儀天下的威嚴。
與皇帝在眾人的跪拜下,踏著紅色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到收尾。
皇帝扯著嗓子喊了句,讓眾人起身入座。
大家方才坐下,蕭安盈從中走了出來,在首位下的中間雙手重疊放置額前,給皇帝行禮,“蕭安盈見過燕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清冷宛若翠珠跌入玉盤的聲音,在整個金鑾殿裡迴盪。
皇帝凝眉打量了蕭安盈幾眼,清了清嗓子道:“遠來即是客,月華公主無須多禮,還請坐吧。”
蕭安盈起身,“謝陛下。”蕭安盈走回方才的位置坐下。
皇帝掃了眼眾人,讓大家開始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