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憤憤不平的被人連拖帶拽的從酒窖離開。
看到眾人走遠了,水富換了一副臉色,恭恭敬敬的對唐一鳴說道:“錦衣衛的大人,小人之前不知道大人來歷,多有冒犯,還請大人恕罪。”
唐一鳴冷笑道:“少說這些好聽的。你是水永圖的家人,他要是出事,你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你為什麼要幫我們錦衣衛?”
水富捂著嘴低聲說道:“大人,冤枉啊,小人雖然是水永圖的家人,可一直以來,他也沒當我是親戚來看。既然他不給我面子,我又何必護著他?再說了,水府裡邊骯髒齷齪的事情可不少呢。錦衣衛來查,那是最好不過了。小的力所能及的地方,就幫幫錦衣衛,江湖上不是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小人也是給自己謀個後路啊。”
唐一鳴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算你聰明,這件事之後,我會稟告大人,你有功,錦衣衛也不會虧待了你,放心吧。”
水富把腦袋點的就像小雞啄米似的,笑嘻嘻的湊在唐一鳴的身邊,只覺得自己現在跟著錦衣衛的身邊,身價倍漲,彷彿自己就是錦衣衛似的,光宗耀祖,恨不得到處去跟人說去。
唐一鳴也不理他,把藥都下完了之後,依舊隨在水富的身後,朝他的房間走去。
再說前廳裡現在熱鬧非凡,廣州的達官貴人差不多都到齊了,百多名官員濟濟一堂,只要是從七品以上的官員,都厚著臉皮跑到水永圖的家裡,一來是給知府大人過生日,二來就是抓住機會猛拍沈子成的馬屁。只要錦衣衛心情好了,大家在廣州的財路就可以繼續過下去。日子清閒還有錢賺,豈不是甚好?
沈子成笑呵呵的坐在主人那一席的上座,陪坐的當然是布政使陶然。一群人閒話了一會兒,陶然暗中給一個官員使了個眼色。那官員會意,便開口問道:“沈大人,聽說您在京都之時,對付那些觸犯律例的官員,絕不留情。是大明的沈青天啊。”
沈子成一聽就暗笑,正文到來了,便說道:“青天?這話用在我們錦衣衛身上可不合適。錦衣衛一貫做事的作風就是,查別人查不了的案子,辦別人辦不了的官員。皇上信任我們錦衣衛,那錦衣衛就一定要做出一些事情來給皇上看看。身為皇帝親軍,這點覺悟,要是都沒有的話,那就太讓皇上失望了。”
那官員陪著笑臉接著說道:“不過,沈大人也知道,咱們大明說到底還是個人情,人情到處都是免不了的。法無可恕,情有可原嘛。有些官員犯了事,其實也是迫不得已。量刑之時,沈大人可要考慮一二呢?”
“這不關我們錦衣衛的事情。”沈子成笑道:“抓人,審案子是我們的分內事,判刑,那就是刑部要做的了。我們抓了人,一般錦衣衛是不會自己宣判的。不過,我們報上去的案子,刑部也不敢寬縱了就是。”
你這是叫刑部背黑鍋啊?陶然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減少,可是肚子裡罵道,好你個沈子成,說的話都是冠冕堂皇。是啊,你們錦衣衛報上去的案子,刑部怎麼敢徇私?要是刑部輕判了。回過頭來,你們錦衣衛覺得不爽,把刑部的官員拿下來查問怎麼辦?你們是皇帝親軍,手裡權柄直接通天。還跟六扇門搶飯吃,實在是太過分了。
坐在下的一位官員接茬道:“我們身為百姓父母官的,一向做事都謹小慎微。生怕出錯,官員犯錯,受苦的就是百姓。錯判了一個案子,錯殺了一個好人,可能就會害的好幾家人要家破人亡。每每想到這些事,我都感懷不已。下官想請問沈大人,錦衣衛是如何杜絕錯判案子的呢?”
沈子成心中暗道,今天是來者不善啊,要是照這個勢頭,這幾個有頭有臉的官員,就這麼追問下去,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就會被他們抓住把柄。其實把柄倒沒有什麼。現在錦衣衛和廣東官場的鬥爭剛剛展開。錦衣衛就像是一頭猛虎,盤踞在廣州,哪個倒黴的官員先露頭,就咔嚓一下咬死他。而廣州的官員就像是羊群,一群羊圍成圈子,羊角對外,抵抗著錦衣衛的進攻。氣勢之爭也很重要啊。
“其實,冤案、錯案,在所難免。就算是錦衣衛也不敢說一定就不會錯。但是……”沈子成的語氣轉厲:“錦衣衛現在對官比對民多。冤枉一個老百姓可能很簡單,但是冤枉一個官員就沒那麼簡單了。再說了,我還是方才那句話,我們錦衣衛只管抓人,審案子,找證據證人。判案的是刑部,要是他們判錯了。家屬還可以去告御狀嘛。本官一向是支援有冤情的人去告御狀的。”
這倒黴的刑部……要是刑部的尚書在這兒,只怕就想捲袖子跟沈子成幹一架了。黑鍋都是刑部的,好事兒都是錦衣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