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一口氣,從尷尬中回過神來,終得落座下首。
此時石韋的神情已變得肅然起來,他直視著徐弦,正色道:“徐大人,貴國乃我大宋蕃屬,貴國李國主卻幾次三番的不肯前來朝見天子,當今聖上可是非常的不高興呀。”
石韋捉弄過徐弦後,終於將話題引入正題。
徐弦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立時又緊張起來。
“實不相瞞,我國國主其實早就打算前來汴京面聖,只是無奈身子一直不適,無法成行,天子乃仁慈之主,想必能夠體諒我國國主的難處。”
先前李煜拒不朝見,所用的藉口都是身體不適,這時徐弦也沒多想,便又搬出了同樣的理由。
石韋卻冷笑一聲:“徐大人,你這個使臣可是頗不稱職啊,你好歹也找個新鮮一點的理由呀,你難道忘了我在南唐之時是什麼身份嗎?”
徐弦先是一怔,隨即恍然省悟,不禁神色大窘。
他是緊張之下,一時竟忘了石韋的來歷。
石韋是誰,那可是原先南唐的御醫,李煜的身體是好是壞,還有誰能比他更清楚。
石韋這時忽然想明白,趙匡胤之所以派他前來見徐弦,恐怕也是與他這身份有關的吧。
“這……我朝國主他……其實……”
徐弦窘得額間冷汗直滾,吱吱唔唔的,一時片刻卻又想不出什麼解釋之詞。
看著眼前這老傢伙的那副窘態,石韋愈發的鄙視。
當下他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神情更是變得肅厲無比。
徐弦心頭一震,趕忙也跟著站了起來。
石韋目光如電,直射徐弦那心虛的眼神,直盯得他偏顧左右,不敢正視。
廳堂之中,一片沉寂。
石韋是在用沉默來打擊徐弦的心理防線。
果然,過不得片刻,這冷酷的氣氛,便讓徐弦戰戰兢兢,汗流滿面,一雙老腿更是顫抖不休。
他哆嗦著拱手說道:“我國國主實在是身有不便,無法來朝見天子,我國願加增歲貢,以息天子之怒。”
增加進貢財物,這是這麼多年來,李煜平息大宋天子不滿的慣用手段。
徐弦以為,這一次依然能夠奏效。
不過他卻錯了。
石韋衣袖一拂,厲聲道:“區區些許貢物,我大宋天子又豈會在意,只消大宋天兵揮師南下,彈指之間,整個南唐國都將是天子的。”
石韋這般一喝,只將徐弦震得雙腿一軟,險些沒站穩。
膽戰心驚的他,不敢再吱聲,只是垂首而立,靜聽訓斥。
石韋上前一步,正對著徐弦,冷冷道:“聖上仁慈,如今決定給貴國李國主最後一次機會,倘若今歲他再不來朝見,天威盛怒之下,一切後果,皆由爾南唐國自己負責。”
石韋用一種殘酷之極,卻又不容質疑般的口氣,向徐弦,向李煜,乃至整個南唐國下達了趙匡胤的最後通碟。
這番話出口,石韋竟也為之感染,隱約有種熱血將沸的感覺。
徐弦聽罷,卻是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