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3 / 4)

得並不真切。

可就在一瞬之間,孟珩就識出了那老道的身份。

原來如此。果然如此。

他唇邊笑意漸深,識破這一點後反倒愈發從容,不緊不慢地一步步朝聖人走去。

聖人眯了眯眼,目光猶如利劍,緊緊地盯在孟珩身上,直到他走到近前行了一禮之後,方沉聲開口道:“你就是孟珩?”

少年如此一副姿容相貌,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若非如此,必不足以惑人。

孟珩垂首笑道:“正是。”

嗓音清越有如玉石之音,卻是態度輕慢,禮儀欠缺。

聖人不由眉頭微皺,他按捺下心中不快,側頭對牆邊那處陰影道:“孟仁,你出來吧。”

“給朕好好說說,你是如何得知孟珩確是被妖氣纏身,又是如何被他妖法所惑的?”

“罪臣遵旨。”一道略有些沙啞的低沉嗓音響起,與此同時,便見一個身影佝僂著背從陰影中走出。

正是被褫奪了兵部尚書之位、本該遠調他鄉的孟仁。

孟仁未著官服,只一身布衣,此刻彎腰而出,竟顯得老態了許多。

他垂首走到階前站定,下意識抬頭看了少年一眼,卻是臉色大變,冷汗直冒,強忍著心頭古怪之感,硬生生低下頭來不再看少年。

“除魔捉妖,心魔焉能捉得;殺妻弒子,休祲自有天降。”

冷不丁地,少年那天的話又再次浮現在心頭,一字一句,如同咒語一般,箍得他頭痛欲裂,揮之難去。

孟仁的臉色變得青白。

聖人等了許久不見孟仁出聲,有些不耐地催促道:“孟仁,朕叫你把孟珩所做之事一一道來,你若不說,朕便只好叫你去西南荒漠之地孤獨終老了。”

這一句話方如一句警鐘,驀地把孟仁頭腦中最後一絲猶豫驅逐乾淨。

他閉了閉眼,終是上前一步,對聖上行了個大禮,聲音沉痛地道:“陛下且容臣細稟。”

“孟珩此子自小身體孱弱,性格孤僻,臣一直將他養在府中別院,著人盡心侍奉照看,如此將他養到十六歲,不想一年前此子突然得了重病,不治而亡,臣痛心之下將其厚葬。沒想到變故就是在此時驟生。”

“原來孽子並未亡故,而是流落在外,非但如此,孽子竟和那妖邪之物淪落一處,沆瀣一氣,學了一身妖術邪法,幾個月來在京城內為非作歹,橫行作孽!”孟仁說到此處,臉上愈顯痛心之色:“是罪臣之過,竟未能趁早察覺孽子動作,以至於今日讓孽子釀成大禍,還請聖上賜罪!”

他說著,跪下身來朝聖人重重地叩了幾個響頭。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而半月之前,此子愈發無法無天!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眾施展妖法,而且還違逆父命,不服管教,實在是大逆不道!”最後一句話孟仁已說得涕淚橫流,伏倒在地上:“子不教,父之過,無論陛下今日是否願意饒恕珩兒,都請賜罪於臣,成全罪臣為父之德。”

自從那日捉孟珩回府不得,他已是連日噩夢纏身,憂思不斷。

尤其是少年最後附在自己耳邊所說的那句話,更成為了他隱痛的夢靨。

除魔捉妖,心魔焉能捉得;殺妻弒子,休祲自有天降。

往事如潮水洪流般一遍一遍湧上來,將他這十多年來好不容易在心上築成的堅硬壁壘一下子摧毀得蕩然無存。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昔日伊人魂斷處,夜夜哀歌夜夜思。

然而他愈是噩夢纏身,便愈不能放任孟珩不管。

那是她唯一的骨肉,他絕不能讓他重蹈芙裳的覆轍。

為此,他將付出一切代價,也在所不惜。

聖人見不得臣下這副樣子,心頭惻然,然而一想到那流言,便一絲惻忍也無了。

他皺了皺眉,道:“今日喚孟珩前來,便是為了借道長一力,驅逐他身上的妖氣,若是此事成了,孟珩恢復常人,朕自然也不會再怪罪於他。再者此事你也不知情,孟仁,你不必太過自責。”

語罷見孟仁還想再說什麼,聖人連忙擺了擺手,示意他可暫退一旁,既而轉過視線,看向了始終站在階下未發一言的少年。

少年表情平淡,似乎剛剛孟仁的一番陳情說辭與他全然無關,只靜靜地站在那裡,嘴角噙一抹極淡的微笑。

聖人眉心皺得愈發緊了,他不悅地繃直了唇角,冷冷道:“孟珩,剛剛乃父所言,你可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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