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鬨笑,喜娘一面笑一面起身道,“新娘子該起身準備了,別耽誤了吉時要緊。”
眉畔由兩個人扶著,小心翼翼的往門外走。行雲亦裝扮一新,跟在她身後。出了屋子,新娘是不能再踏孃家舊地的,按照風俗是由親兄弟背出門去。眉畔沒有嫡親兄長,在張氏的提議下,同意了讓堂兄關瑞修為自己送嫁。所以這會兒等在門外的是他。
他過來背起眉畔,一行人跟在後面,朝前面的正院走。
過了二門,喧天的鑼鼓聲和鞭炮聲愈發響亮,眉畔的心似乎也在這樣的熱鬧中,微微熱了起來。
她微微抬頭往前看去,熙熙攘攘全是人頭,什麼都看不清楚。但眉畔卻知道,有個人正在那裡等著她。
眉畔是被直接送到花轎裡的——蓋因並無父母需要拜別,新娘子花容更不好就讓人看去。即便遠遠的有人打量,但一來關瑞修生得高大,眉畔可以將臉藏在他背後,二來還有喜娘和丫鬟婆子當著,也瞧不分明。
在轎子裡坐好,眉畔才抬起頭,喜娘已經朝她手裡塞了一把扇子,一柄如意,“姑娘坐穩了。”
轎子晃晃悠悠的被人抬起來往前走。一路上鞭炮聲不絕於耳,街上想必還有不少人圍觀,眉畔能聽見喧譁聲,只聽不清究竟說了什麼。
但她私心裡,希望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在祝福他們的婚姻。
轎子晃晃悠悠朝著前面走,不知是內裡空間太過逼仄,還是一副穿得實在太厚,眉畔沒來由的覺得有些熱,不是那種會出汗的熱,而是彷彿烤著火一般的燥熱。
眉畔覺得自己該找點事做。她將手裡的摺扇舉起來,放在眼前打量。上面繡著的是一隻折枝桃花,筆法十分熟悉。眉畔思量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元子青曾經為自己畫過一條折枝梅花的裙子,筆法與摺扇上如出一轍。
還有他替自己畫的夏雨四景圖,後來被繡在了屏風上,一早跟著假裝被送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