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喝茶,待擱下茶盞,久不見屋中動靜,只覺沈敬重拖拉的緊,不禁眉眼略過一絲不悅,再抬頭時,已是面色從容,淡淡道:“爺要說什麼,如今已無旁人,爺儘管吩咐?”
說罷,不見絲毫動靜,孔氏忍不住抬眼過去,正巧對上沈敬重眼神兒,不禁一怔,隨即閃躲開來,不知為何,心頭卻是跳的飛快,只覺有哪裡不好,卻又不知是哪裡——不好……
“爺說什麼話就直說,只這麼神神叨叨的瞧著妾,可是妾有何處得罪了爺?妾是個愚笨的,還請爺莫要繞彎子,直直吩咐才好。不然……嗯?這是什麼……”
一手扶著胸口,孔氏擰著眉頭,話到最後,已是溢滿不悅。只滿心牢騷未曾道出,眼前桌案上徒然落下一摞厚厚書信,卻是沈敬重抬手扔下之物。
“你看看罷。”
沈敬重狹長眼眸微眯,目光沉沉如墨,窗外間隙裡斜斜照射進來的光線,隱隱映在沈敬重背上,或明或暗,叫人看不清臉色。
孔氏皺著眉頭,不悅的垂下眼瞼,漫不經心的掃過去,待看到書信上字樣,卻是一下子愣住了,身子猛然一僵,彷彿從腳底一直冰到頭頂,再不能動彈分毫。
然而,不過幾瞬功夫之後,孔氏表情一顫,卻是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掌,微微扯出一抹笑意,很是不解的問道:“爺這是何意?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兒,倒是把妾給弄糊塗了,這是什麼呀?爺別打啞謎了。”
聞言,沈敬重慢悠悠的將視線移開,好似沒瞧見孔氏眼底一抹慌亂,,視線下移,微微一頓,自桌旁垂地衣袖上移開,眼底飛快劃過一抹諷笑,慢吞吞的開口道:“你不知道?”
似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兒,沈敬重語氣微微上揚,又是悠悠道了句,“你連自個兒的筆跡都不認得了?太太說笑呢吧!”
一聲“太太”嘲諷之意漸濃,聽在孔氏耳中,不知為何,實在側耳的很。
孔氏勉強笑著,還要辯解,
“爺的意思,妾實在不明白,這些書信,妾從沒見過,又如何能說是妾所書寫,爺若是不信,妾往日練字,書房裡餘下不少詩稿,爺自可那來比對,以證妾之清白。”
說著,孔氏作勢便要叫人。
沈敬重瞧著孔氏走到門邊兒,腳步失了往日從容,眼底不由閃過一絲隱晦,卻是趕在孔氏張口之前,沉沉說道:“不必了,太太出身書香世家,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只是我卻不知,太太竟練的雙手筆體,右手簪花小楷,左手清瘦行草,渾似兩人,可真是難得的緊。”
孔氏一席話堵在嗓子眼裡,再說不出一個字來,此時她只覺腦中霍然崩裂,耳中嗡嗡直響,身子機械非常的緩緩轉過來,對上沈敬重的視線,面色慘白如薄紙,嘴唇蠕動幾下,終究啞口無言。
沈敬重卻是眼眸如刀,唇瓣含著一絲冷笑,滿心戾氣再忍不住傾溢而出,一字一句道:“若不是你與你那表哥鴻雁傳書,我竟不知娶回家的太太,竟是個難得的奇才。我更不知,原來太太嫁了我這粗鄙武人,竟是這般委屈。我最不知,孔家教出的女兒竟大膽如斯,紅杏出牆,與人偷情私會……呵呵,太太,你可真讓我沈敬重刮目相看啊!”
,這些話仿若最後一絲稻草,孔氏搖搖欲墜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驀然身子一軟,眼睛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竟是嚇的昏了過去。
第38章 有事兒
孔氏昏的很是時候,沈敬重滿肚子鬱氣不得紓解,綠帽子這回事兒任是擱到哪個男人身上都忍不了,雖說孔氏與她那表哥實際上並未做過什麼,可拉拉小手啊,訴訴衷腸啊,交換些個情誼綿綿頗帶暗示的書信什麼的,那是樣樣都幹了個遍兒。
說來孔氏與那人來往,已是極力小心,隱秘非常,中間經手的只有紅枝一人,便是往來信件看過後她一一燒得乾淨,不留一片——她也是如此交待表哥的。
可沈敬重拿來的書信,又卻是她的字跡無疑,字跡的字總是認得的,如此說來,定是表哥沒按著她說的燒了去。
孔氏狠狠捶床,咬牙低聲叫道:
“紅枝,紅枝!”
紅枝正捲縮著身子,倚在外晚間牆角,眼神恍惚的盯在某一處,面上忽明忽暗,猛然聽到叫聲,紅枝忍不住身子一顫,咬著嘴唇猶豫半響,忽的站直身子,轉身往內間去了。
“太太,您有什麼吩咐?”紅枝低垂著頭,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孔氏披頭散髮,瞪著眼睛,再不見往日從容,“你,我叫你送……”頓了下,忽而一轉話頭,問道:“國公爺呢?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