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落,毛氏就奇怪的道,“西苑是誰?”
“我瞧著來開門的小太監是東廠的人。剛到門口就被人看見了,十一叔就按照宋太太教的話說我們在文華殿睡著了……我一見形勢,就沒有再開口了。”都回來了,這個時候再說是他們去過宋府,不但沒有人信,反而讓人覺得他們有意針對宋府。
“你做的對。”毛氏點點頭,趙頌平就低聲道,“娘,您為什麼讓我這麼做?”
毛氏蹙眉朝前面坐著的皇后看去,壓著聲音交代道:“記住,這件事若是有人問你,你千萬不要說。”
“那祖母和督都也不能說嗎?”趙頌平望著毛氏,毛氏頓了頓,幾不可聞的點點頭。
趙頌平似懂非懂,想了想道:“我知道了。”又道,“娘,您明天真的要去給宋太太賠禮嗎。”
毛氏的臉色就頓時冷了下來。
幼清坐在暖閣裡,聽江泰說完送趙承修回去的過程,就道:“還好你們認識那邊的人,若不然這事兒就難辦了!”
今天這件事很突然,她起初並沒有明白毛氏的用意,直到趙頌平張口要喊時才明白過來,毛氏的用意有三,其一,她想借此機會將趙承修遷出西苑,其二,在聖上面前將宋弈與趙承修的關係明朗化,其三,她想試探鄭轅和皇后!
看來,趙承煜去延綏受冷遇,轉道去長安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手。
若她所料沒錯,毛氏回去便會給趙承煜去信,告訴她鄭轅和皇后在此事中的反應!
幼清想的沒有錯,毛氏回去便給趙承煜寫了一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去長安……而此刻,鄭轅和皇后對面坐在鳳梧宮中,皇后望著鄭轅問道:“此事,你事先並不知情?”
鄭轅蹙眉,搖了搖頭。
“那就是毛氏自作主張。”皇后站了起來,臉色很難看,“她想做什麼?在試探我們?”
這是鄭轅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他冷聲道:“現在還不好定論,不過看她的意思,應該有此成分。”毛氏雖什麼都沒有說,但她若是沒有這個意思,辦這件事前就不可能一點都不和他們商量。
“難怪她昨日到宮中來,陰陽怪氣的問我,將宋太太的妹妹說給你。本宮當時還未多想,如今看來,她分明就是想看看本宮的反應!”皇后氣的不得了,“真是蠢貨,我們若真想幫他們,為何這麼多年還要付這麼多心血和時間培養他們。”
“娘娘休惱。”鄭轅沉聲道,“此事不是毫無挽回餘地,他們即便疑心我們也不敢如何,眼下要緊的還是宋弈,旁的事等大殿下回京後再議不遲。”
皇后點點頭,道:“你安排的也差不多了,不要再等了,免得他們又生亂。”
“嗯。”鄭轅頷首。
第二日一早,幼清和蔡媽媽議論綠珠婚事,方氏匆匆來了,幼清硬著她進門,問道:“姑母可是有事。”
“你姑父被人彈劾了。”方氏很著急的樣子,幼清聽著並不奇怪,哪個三品以上的官員沒有被彈劾過,並不為奇,“是為了什麼事。”
“今天早上武選司張侍郎上奏疏彈劾大皇子擾亂軍心,說軍中制度以及人數自太祖在位便已確定,雖近年來軍中無戰事,可邊關元蒙人進犯從未間斷,軍中人數缺一不可,糧草軍馬更是不能少分毫!”
幼清聽著若有所思,方氏又道:“此奏疏一上,立刻就有御史疏反駁,列了一堆數字,說軍中名額本就漏洞百出,自景隆十五年起,便就有數以萬計的人占人頭吃軍餉,早已經*不堪。”
“這是早年的事情,和姑父有什麼關係?”幼清凝眉,話一說完她就明白過來,“他們彈劾姑父不作為?”
方氏點點頭,薛鎮揚坐上兵部尚書的位置時日很短,一些章程還沒來得及實施,以前的制度也都保留著,那些人就說薛鎮揚不作為,資歷也不夠,當不得兵部尚書的職任。
“您先別急。”幼清低聲道,“聖上見的多了,不可能為了幾分奏疏就降姑父的職位,我現在派人去打聽一下,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方氏點點頭,心裡惴惴不安:“我早上起來眼皮子就開始跳。”
幼清隱隱覺得這件事和鄭轅有關。
西苑中,已經是吵的不可開交,一連兩日,彈劾薛鎮揚的奏疏宛若雪花,紛紛揚揚,比當初彈劾宋弈時還要多,以前南直隸單大人等人還會幫著反駁,如今單大人以及郭大人不乘機落井下石已經不錯。
“聖上。”常公公看了眼張瀾,笑眯眯的道,“早上奴婢一路過來,見荷塘裡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