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先沐浴,而後換上乾淨的衣裳,由錦繡和木魚伺候著往榻上歇了。
平時閒居在家,晌午的時候她總得眯會兒,今兒沒能睡午覺又走得累,一躺下就睡著了。
醒來時斜陽夕照,她喚來錦繡服侍,這才有精神問白天的事情,“都妥當了?”
“姑娘放心,香粉已經換了,沒人發覺。”瞧著琳琅還是懶懶的不想動彈,便道:“姑娘今兒走得累,我給捏一捏吧?”藺通教的那套手法對解乏很有效果,琳琅聽了正中下懷,當即誇錦繡機靈。
一整套揉捏下來,渾身筋骨都活絡了許多。琳琅精神煥發,正想著去隔壁叫秦蓁同往瑞安堂呢,秦老夫人倒是體貼,已經派了婆子送飯過來,兩姐妹就在閣樓裡用了。
當晚秦紫陽歸來時琳琅正在賀文湛的書房裡,父女倆一起看書說話,家常溫馨的味道。因秦氏那頭臨近生產,賀文湛心裡也著急,這些天加緊了各處忙,將徵書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定在後日啟程回京。
琳琅少說也得來年開春才能回去,這會兒戀在賀文湛身邊,提醒了好幾遍,“等娘生下了小娃娃,爹爹一定要寫信給我!還有大嫂嫂那裡,也不能落下。”
“好好好,每天給你寫一封,行了吧?”賀文湛愛極了女兒,瞧著她自打來江南後身子好了不少,心裡倒也寬慰,囑咐道:“你且安心在這裡住著,明年二三月裡就回來。可惜你娘身子不方便,不然接她過來住一程也好,她好久沒回過孃家了。”
“明年秋天咱們再來吧?”
“哪那麼容易。”賀文湛笑著點她的額頭,“我原想給你娘帶些家鄉的土物,但是走得匆忙,準備得也不全。你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好好給你娘挑些東西。再者,你年紀也不小了,在舅舅家要聽話,別叫她們太操心。”
“女兒記住啦!到時候僱個車隊給娘搬東西。”琳琅嘻嘻的笑。
父女倆正說著呢,外面卻漸漸有嘈雜的人聲傳來,像是出了什麼事。賀文湛出門叫住一個小廝問了聲,才知道秦紫陽得知秦鍾書擅自離學歸來的事情後十分惱怒,要請家法來打他。賀文湛客居秦府畢竟不能冷眼旁觀,適當的時候還是得去勸一勸,便讓琳琅先回去了。
這一晚外院鬧騰的動靜大,內院裡卻頗安靜。秦紫陽要教訓兒子,秦老夫人是不會管的,只有吳氏帶著魏姨娘趕過去勸了勸,秦蓁和琳琅這裡沒得信兒,更不會去摻和。
第二天往瑞安堂用早飯的時候秦老夫人便問起了秦鍾書的事情,吳氏嘆了口氣道:“老爺知道後十分生氣,昨晚下死命的抽鞭子,身上都沒半塊兒好肉了。可憐那孩子平時那麼嬌氣,這回……唉。”到底不是鐵石心腸,昨晚秦鍾書皮開肉綻、半身鮮血的樣子落在她眼裡,吳氏哪能不心疼。
秦老夫人覺得意外,“雖說不該擅自離學,可他畢竟是個孩子,怎麼動那麼大的氣,打壞了可怎麼好。”
吳氏搖頭道:“老爺氣得臉都綠了,恐怕不止是為了書院的事情。他在氣頭上我也沒敢問,那孩子被打得動彈不得,咬緊了牙關不肯說,回頭恐怕還得您找老爺來問問。”
秦老夫人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琳琅在旁聽得暗暗詫異,但這種事上她不能插嘴多問,只好靜待訊息。
秦紫陽動怒,府裡的氛圍沉悶了不少,秦蓁對這位嚴厲的父親頗為畏懼,這兩天也不敢鬧,乖乖的讀書學女工,琳琅便也跟著養病。
轉眼便是賀文湛動身回京之期,秦紫陽作為大舅子,少不得置辦宴席踐行。琳琅送走了賀文湛,雖然不捨,到了秦老夫人那裡時,秦蓁拉著她悄悄地道:“琳琅你知道麼,母親說把你的二堂姐娶過來呢。”
“娶給誰?”
“給我三哥呀!”
把賀瑾瑜娶給秦鍾書?琳琅吃驚。她記得前世二夫人是將賀瑾瑜許給了京城的一戶人家,秦家這邊對秦鍾書和賀瑾瑜的事情根本不知情呀!現在突然說要娶親,顯然是秦鍾書招供了和賀瑾瑜的私情,才會讓秦紫陽下狠手打他。
可秦鍾書那麼膽小怕事,為什麼會坦白?難道是京城那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畢竟相隔千里,秦氏對二房的事情又算不上太上心,那封書信裡寥寥數語不能透露更多的內情。琳琅身處江南不知道京城的事情,生怕此事關係到秦氏,難免擔心。
她有心在秦鍾書那裡問一問,但這兩天唯一一次見著秦鍾書,是她跟秦蓁去探望他,秦鍾書趴在軟榻上精神萎靡,話都說不上幾句。畢竟是表親,秦鍾書捱打後往來的人又繁雜,琳琅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