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溫涼如春。
張太后歪在美人靠上,手中一串佛珠慢慢轉動,靜靜的聽著內侍的稟告,眉眼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太監跪在地上,口齒清晰的回稟完宴會上的一切,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心裡緊張,鎮國公被攝政王打罰了,太后怎麼一絲反應都沒有?難不成,太后也不在乎鎮國公了?
良久,太后手一揮:“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小太監鬆口氣,忙著退下。
太后微微起身,一旁的慈寧宮太監總管趙懷忙著上來扶住:“太后不必動怒,皇上未保鎮國公,想必是另有安排。”雖然太后未曾說話,但跟在太后身邊多年,他早就明白,太后越是生氣,表面越是沉靜。
況且,太后一向敬重自己的嫡兄鎮國公,現在國公爺被圈禁,太后不可能不生氣。
“他?”聽了趙懷的勸解,太后不但沒有開懷,反而冷哼一聲,她自己養的兒子自己清楚,皇帝除了好大喜功,自以為是,色厲內荏,外強中乾、性子涼薄之外,還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優點!
忍不住扶扶額頭,真不明白她和先帝都不是愚笨之人,怎麼就生出這樣一個不成才的兒子,還是後面的教育出了問題?
這些年要不是她和鎮國公在一旁扶持著,皇帝早被攝政王吃的連渣子都不剩,現在鎮國公被攝政王責難,他竟然作壁上觀!如果他出面硬保,攝政王還真的敢當眾忤逆不成!他就不想想,鎮國公被圈禁,就等於斷了他一條最有力的臂膀。
少了這條臂膀,這一個月會發生多少事情,若是攝政王真有二心,他們這邊連個可以抗衡的人都沒有,便是朝堂上,從此也更無人能牽制攝政王!
越想越頭疼,太后索性不再去想,無論皇帝再怎麼扶不起來,也是她兒子,是她未來的倚靠,她不能不管。
揮揮手,趙懷退到一邊,躬身等著太后吩咐。
“給真郡主傳詔,讓她明日與攝政王妃親近親近,探一下攝政王府的口風。”
“是,奴才這就去傳旨。”趙懷忙低頭應聲,略猶豫一下,試探道,“太后,鎮國公那邊……”
太后眉頭微蹙:“無妨,攝政王賑災有功,哀家享富貴尊榮多年,也該為國家出力。通知護國寺,哀家後天前去進香,酬謝神明護宸國百姓安康,到時候,就讓鎮國公護送吧。”
“是。”趙懷應一聲,退下去安排。
太后的懿旨,攝政王總不好違背,否則,不但有以下犯上,還有阻撓太后為民祈福的嫌疑,而鎮國公一旦出來,要想再圈禁,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翌日一早,寒寒收到黃埔真命人遞過來的賞花宴請帖。
黃埔真於去年年末出嫁,嫁給了武陵候世子淳于熙,因此,這赴宴的地方選在了武陵候府。
看著手中精緻的梅花金封請帖,寒寒有些無語,雖說這最熱的時候過去了,但現在外面也沒有多涼爽,竟然選在這樣的時候去賞花,她確定那些花沒有被曬蔫吧了?
“你家郡主近來可好?”寒寒將帖子放到一邊,沒說去與不去,先問底下站著的丫鬟春兒。
春兒做為黃埔真的貼身大丫頭,黃埔真出嫁,她做為陪嫁也跟了過去。現在黃埔真竟然派春兒過來下帖子,可見她對這次宴會是非常重視的。
“勞王妃惦記,郡主很好,只是時常記掛王妃,一直想過來與王妃敘舊,只是府內事務繁多,郡主抽不開身,這才藉著賞花宴,邀王妃過府一敘。”春兒趕忙低眉順眼的回答。她來時郡主可是囑託好了,要讓她想盡辦法將王妃請過去。
寒寒一笑:“如此,本妃就隨你一起過去,有些日子不見,本妃也正想念你家郡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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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黃埔晨鳴看著原本應該燒死的田大人等人安然無恙的立在大殿,驚的眼睛都要掉下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被大火燒死了麼?!”黃埔晨鳴心底一股寒氣往外冒,瞅瞅底下的這些人,再看看坐在一旁神色坦然的慕容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刑部大牢裡的那場火,分明就是攝政王的人放的!而這些本該燒死的人,實際上早就被救了出去!聯想到昨天攝政王咄咄逼人的話語,黃埔晨鳴心底一陣陣發冷,這些人不但沒事,他還每家賞了一萬兩銀子做為補償,銀子倒是小事,可這種將他當猴子一樣耍的團團轉的行為,分明是*裸的打他的臉,這讓他以後還有何威信可言?
寒冷過後,就是滿腔的憤怒,黃埔晨鳴一雙眼睛瞪著田大人幾人